數,細加追,也能說出所以然來。可這數和十四郎的一對比,孰信孰偽一目瞭然。
李沅已冷下臉來,“臨行前本王切切叮嚀,令你粗衣草履多在鄉野走訪,探訪民間貧戶生計。你卻打探來一派太平祥和。若連貧戶都如你說的那般保暖盈餘,外頭唱的那些新樂府是怎麼來的?你該不會是打著景王府的幌子去耀武揚威了一番,編了些數回來糊弄我吧!”
他罵起人來葷素不忌,底下“兄弟”們早習慣了,然而如今日這般正經的震怒卻是頭一回。那人嚇得立刻請罪,辯解,“殿下明鑑!那些寫詩的人連韭菜和麥苗都分不清,只是拿百姓來沽名釣譽罷了。看到個笸籮就能想成筐,看到個乞丐就想到天下大亂,極盡誇張之能事以恫嚇主君。實際上何嘗真把百姓放在心上了?他們那張嘴,吃足了山珍海味,剔著牙就能說出‘農夫猶餓死’來,最不可信。您看那些寫新樂府的,哪個清貧了?”
若非那些事是十四郎告訴他的,李沅說不定還真被這番話說動了——能在他跟前露面的,都是已經或即將飛黃騰達之輩,當然都不清貧。甚至還有官聲狼藉,以貪瀆苛酷著稱者。酒飽飯足之後,也確實都愛吟詩。
“小人不敢說旁人寫的是假,然而小人說的也俱都是親眼所見!”那人見他似有動搖,忙又補充,“前兩年戰事多,賦稅還稍重些,卻也沒到餓死人的地步。這兩年戰事少了,賦稅自然也輕了。今年聖主履位,又有減免,民間無不殷實富足。窮人自然也是有——便是開天盛世時也有破落農戶,此歷朝歷代所難免。然而就小人所見,家鄉富紳都是有頭有臉的讀書人,往往樂善好施。修橋鋪路,憫老惜弱,施粥賑災,都仰賴他們之力。對佃客也都有情有義——否則誰為他們耕種?倒是有些多好吃懶做的刁民,不思勤懇節儉自力更生,每日裡遊手好閒,他們窮困餓死也怨旁人嗎?更有些幻想一日暴富,不勞而獲者,落草為寇,打家劫舍——這種人就更不足為殿下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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