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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灣中的大明船隊,依舊毫無動靜。光禿禿的桅杆上沒有風帆,一片死氣沉沉。無數的鉅艦,排列著比較整齊的矩陣,都在水波中輕輕地搖曳著。此情此景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墳墓,宏偉的水上遺蹟被遺棄到了這裡。
真臘人覺得很蹊蹺。最前面的戰船、已經逐漸靠攏明軍了,人們連明軍船頭的那門甲板銅炮,亦已盡收眼底。
忽然之間,迎面吹來的東北風中,竟然飄來了“叮咚”一聲古箏絃聲。事情更加怪異。此刻,明軍難道不該驚慌失措嗎?
不止一個真臘將領,已經直覺到事情不太對勁。
但是明軍鉅艦已經近在眼前,於是真臘人一時間沒甚麼實際的行動。即便他們馬上想調頭,風帆海船也不是立刻能夠辦到的。無數的船隻,仍然隨著慣性向前飄去。
風中的隱約古箏聲音,隨後變成了一首古樸的曲子。
那旋律似有些傷春悲秋的傷感,節奏卻從容不迫。真臘貴族們,甚至從這舒緩而典雅的韻律中、感受到了幾分傲慢;因為大概只有地位足夠的人,才有資格故作高雅罷?
沒一會兒,一艘巨大的寶船上、極具東方古典色彩的雕花窗戶裡面,傳來了一陣字正腔圓的唱音:“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歌聲隱約帶著大明國那邊的戲腔,一詠三嘆。他好似在感概、又宛若在憐憫,憐憫著沒能被佛主普度的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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