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面無表情開始朝小冬走過來，他拿刀的手高高舉起，一道寒光閃過，小冬急忙躲避。

宋正觀一刀划向了自己的手指，電光火石間，迅速回身，把流血的手指按向黑氣，一聲尖銳的慘叫後，黑氣暫時散開。

說時遲，那時快，宋正觀跑回書房，把血抹在了畫好的符紙上，又衝出房間。此時，大廳中，黑氣又聚攏，夢魘要再次發威，宋正觀立刻把染血的符紙扔向了夢魘，一道紅光閃過，黑紅兩團氣顫抖在一起，宋正觀豎起兩指，唸唸有詞，全神貫注，用手指向黑氣，堅持了一陣後，黑氣中央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黑氣徹底散了。

符紙掉到地上，上面的血跡已經不見蹤影。

小冬躲在一盆發財樹後，又緊張又害怕又興奮，“師傅，師傅，走了沒？”

宋正觀跑到電視櫃旁邊，取出一個創可貼，給自己貼上。

小冬又好奇，“師傅，你不是道士嗎？你不是會修行嗎？你也需要創可貼啊？”

宋正觀沒好氣地說，“我也是個凡人好吧？”

然後，宋正觀又搖頭嘆息著，把光榮犧牲的兩條小金魚的屍體撿起來放進垃圾桶。

“對了，師傅，剛才那個就是夢魘吧？難怪它喜歡黑漆漆的環境，原來是為了掩蓋它自己。對了，師傅，你剛才的樣子好可怕，我還以為，你也被夢魘控制了。”小冬心有餘悸地說著。

“它剛才確實想要控制我。我自己都不知不覺間，入了夢境。應該是，我一直擔心你會被控制，一直防著你會犯困。結果，卻沒防住自己犯困。我畫符的時候，睜著眼就被它匯入夢中了。他讓我夢見自己撞到一個人，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同樣的事情，曾經發生在師兄身上。這一剎那的念頭，被它捕捉到，於是，他誤導我以為自己看到了師兄。”

小冬聽得十分緊張，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後來呢？師傅怎樣突破夢境的？”

“在夢裡，我覺得師兄不對。我們師兄弟向來都互相競爭，都希望自己強過對方。他怎麼可能幫我？而且，他讓我去害你，我絕不會傷害你的！這兩次心中的警醒，一步步讓我走出夢境。只是，我怕它又生出其他是非，就假裝沒有清醒，後來走向你，只是在等待時機，想辦法對付它。”

小冬拍拍自己的胸-口，“好險，好險！”

宋正觀在沙發上坐下，“好了，沒事了，你可以休息了。如果你還不放心，你睡沙發，今晚，我不睡，在客廳守著。”

小冬想了想，是有點怕，不好意思地說，“師傅，那就讓您受累了。”

可是，當小冬蓋上被子，誰在沙發上後，發現怎麼都睡不著，風油精使用過量後遺症。

於是，小冬開始“騷擾”看書的宋正觀，“師傅，那個東西，不會再出現在人間了吧？”

“還會有的。”

“啊？”小冬激動地坐起來，“它還在啊，是跑了嗎？”

“不是的。剛才這個夢魘是被打散了，不復存在。可是，人間會出現新的夢魘。人們的噩夢產生的不良情緒，或者有人會重複做著一個同樣的夢，因此產生的執念，這些都會成為夢魘形成的基礎。也許，此刻，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正在形成著一個新的夢魘。”

“哎！好煩啊。”小冬躺回去了，“師傅，你剛才真厲害，我呢？真沒用！除了會躲藏，什麼都不會！”

“你今天表現得很好啊！夢魘本來想控制你，為他做事，可是你呢，你有自己的執念，即便是在夢裡，你也依著自己的心意去行事。沒有受他控制，沒有幫它取吸人精血。已經很好了。”

小冬很不好意思地謙虛起來，“哪裡，哪裡，都是師傅教得好。”

“而且，剛才，你以為我被夢魘控制的時候，你也沒有太驚慌，還記得用涼水潑醒我。反應不錯。”

一下子被師傅誇了兩次，小冬樂得不行，“師傅啊，既然我這麼優秀，你教我點核心的本事吧。我現在學的東西，太不夠用了。你教我畫符吧！”

小冬一激動，又坐起來了。

宋正觀低頭沉默，好一會兒，才在小冬期盼的眼神裡說了句，“小冬，你是個好孩子，別趟這渾水。你也看見了，幹這行，那是提著腦袋在玩兒呢。我雖然被你跟了兩年，不得已收了你做徒弟，可是，畢竟，這事太兇險，我其實，到現在，也不贊成你真的進了這一行。”

小冬的眼神黯淡下去，“師傅，你還是看不上我。你說過，我在這方面，是有點悟性的，那為什麼不能相信我是真心的呢？我知道兇險，我都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經過了最近的事情，也知道了。我說過要除妖降魔，要人間清淨，我是真心的。這比我賺多少錢，或者嫁個多愛我的高富帥，都重要！”

宋正觀聽了，有所觸動，但是，他最終嘆息了，“小冬，有些事情，你還沒有經歷，身不由己的痛苦，你還不知道。我還是那句話，你隨時可以離開。”

“我就不！”小冬一生氣，躺下了，用被子矇住頭。

☆、一牆之隔

寒假裡，小冬開始寫論文。

她學的是工商管理，萬金油專業，論文題目就定了《網際網路時代的消費心理變化趨向研究》。

這天傍晚，她正在抱著電腦，絞盡腦汁打字，手機響了。

她拿起一看，來電顯示是師傅。

接通電話，師傅的聲音響起，“小冬，沒事兒吧？我在你校門口，幹活兒去不？”

“好啊！馬上就到！”小冬痛快地答應。

“又有活兒了！開工，走起！”小冬興奮地穿上外衣，就往出跑。

在車上。

小冬問宋正觀，“師傅，這次什麼活兒啊？”

宋正觀邊開車邊說，“有人找我，說鄰居家可能鬧鬼了。”

“他確定啊？”

“不確定，想讓我看看。”

小冬從後座把頭伸到前面駕駛座旁邊，“師傅，他怎麼知道你的？你如今名聲大噪了？”

“什麼名聲大噪，朋友介紹的。”

“這樣啊。”小冬略微有點失望，不過她馬上打起精神，“師傅，我們註冊個網站吧，租個域名不貴的。這樣就會有更多的人知道我們的業務了。”

“再說吧。”宋正觀好像不太感冒。

“幹嘛再說呀。師傅，你不相信我？”

“再說唄。”

……

到了地方，小冬抬頭看，是一片老房子，都是三層樓。他們進了客戶住的單元，破舊的樓道，裡面黑漆漆的，樓道里堆著住戶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傍晚光線不好，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敲開了201的門，客戶是個30多歲看起來憨厚老實的男人，宋正觀問，“你是給我打電話的老李嗎？”

“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