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起那個桔子,向她面前推了推。
比起剛才那個酸溜溜的大桔子,這個桔子簡直小的可憐,只有她兩個指頭那麼大,周菁揉了揉自己吃下那個奇酸的桔子後不再翻滾的胃部,一邊剝著桔皮一邊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窗外還透著一絲橙色的陽光,因為是接近黃昏,那太陽失去了原有的灼熱,看著就像一團紅通通的燈籠。
達爾文腦袋上掛著滿滿的桔子,拉扯的都要把他貼在天花板的樹枝都給拉斷一般。
他整個人趴在地上,窩卷在光線能照到的那小小一團,努力的去搶奪那最後的光線。
周菁將剝掉的桔皮收集起來,搭在一旁的枝條上,那枝條卷著桔皮收進了一旁的樹枝叢中。
周菁將一塊桔肉放到嘴裡,確實如同達爾文說的那樣,很甜。
這差不多是周菁出現孕吐以後的必備功課,一顆酸桔子,一顆甜桔子。
酸的用來壓制胃裡翻滾的嘔意,調起胃口,甜的則是用來褪去她嘴裡殘餘的酸味,所以桔子不用太大。
這種搭配貼合著她孕吐的開始,減輕了不少孕吐帶給她的不適。
周菁有時就會想,如果是放在人類的達爾文身上,估計是會對這種狀況束手無策吧。
“你再等我一下……”
像是怕她等煩了,達爾文轉過頭,難道的露出了焦急的表情。
其實落日餘暉所留下的光線在他臉上也只剩下了一個小點,但他卻對著這個小光點戀戀不捨的將全身上下最綠的部位放在下面。
“好了達爾文,就這麼一點,就算了吧……”
“那可不行。”達爾文板著臉,非常嚴肅的對她說道,“我現在在養你,養分不夠了怎麼辦?”
周菁被他認真的語氣弄的一晃神,接著那最後的光點隨著太陽的落山逐漸消去。
達爾文從地上站了起來,像是向她索取懷抱一般張開手臂,周菁自然而然的依靠入他的懷中,達爾文低下頭,雙手托住她的腦袋。
孕吐的女人什麼東西吃進去了,在胃中一個來回,便又全部給吐了出來。
周菁就是這樣,她驚悚於自身的綠色面板,擔心要是這麼光合作用下去,最後搞不好連地球人這個身份都得丟,於是她嚴厲的拒絕了再向她傾注葉綠素來光合作用的提議。
然後短短几天,就瘦了三斤。
這瞬間就激怒了達爾文,憤怒的樹人髮絲都炸了起來,像堅硬的長針般插到牆裡。
然後便嚇哭了周菁,孕婦的情緒敏感,當即周菁就控制不住情緒,哭的直抽抽。
這一哭,就哭的樹人心都要碎了,探著腦袋,把腦袋遞到周菁的面前。
“別……別哭了,我錯了,你打我吧……”
可週菁就是控制不住,抱著達爾文的腦袋哭的稀里嘩啦。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方法。
像是鳥兒哺育後代一般,達爾文將光合作用轉換過來的有機物,嘴對嘴的,都給她一股腦的灌了進去。
所以身為頂樑柱的樹人爸爸每天太陽一出頭就站在窗戶前,中午灼熱的太陽把他曬的都要冒煙了,他還執著的伸展身體,盡全力去聚集更多的有機物。
樹人放下她的腦袋,扳著手指算著。
“我要養你,還有他。”
那綠色的眼睛像是一顆翠綠的玻璃珠子,晶瑩剔透,將其中的堅定的意願透露的徹徹底底。
“我要把你養的白白胖胖。”
周菁被他盯的一愣,手掌按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止不住。
“好啊,那樹人爸爸可要再加把力了。”?
☆、八
? 倒真應驗了周菁的那句話,達爾文鼓足了勁,從太陽剛出頭就站在窗戶前,一直到太陽落山後,撲過來將一天合成的有機物灌給她。
結果是,周菁她又胖了回來……
她掐了掐肚子上多出來的贅肉,前幾天在肚子上的小贅肉上還只能形成一圈小小的‘游泳圈’,現在不僅那圈‘游泳圈’加深了很多鼓出的弧度也增了一圈,那‘游泳圈’上面還隱隱約約的形成一條細線,昭示著第二層‘游泳圈’的即將形成。
周菁伸手摸了摸自己還沒鼓起來腹部,明明感覺著裡面還是平的,接著她掐了一把外面垂下的肥肉。
“孩子,你都還沒長,你媽我就胖一圈了……”
憑藉著達爾文結出的桔子還有每天這種澆灌的養法,周菁孕吐的時候並不是那麼難受了,雖說頭重腳輕走路像是在飄,對她實際的影響卻不怎麼大。
而這時從達爾文變成樹人已經過去了兩個星期。
結合變成樹人的達爾文的習慣,周菁形成了新的生活方式,兩人由照顧和被照顧的身份迅速轉變成了相互照顧。
首先早晨起床的時候,要提一壺乾淨的純淨水,當然是從家中的飲水機裡打的,然後她提著小水壺給站在窗前的達爾文澆點水,接著便走回房間,拿出專門準備的小剪刀,把長出了多餘的小枝椏剪掉。
就像是人類男性每天早上會長出鬍鬚一樣,那些小枝椏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從樹幹上冒出來,遠遠看著達爾文就像一顆炸開的毛球,毛茸茸的一團。
每當剪那些小枝椏的時候,周菁都覺得格外的崩潰,因為實在太多了,別看那枝椏小,如果她拿著菜刀貼著樹皮剃過去,往往沒剃斷幾個,鋒利尖銳的菜刀刀口便坑坑窪窪的完全不能用了,那枝椏硬的離譜啊,於是她就只能一根一根的剪。
每一剪刀下去,那枝椏都發狂似的顫抖,然後在剪刀上掙扎似的繞上兩圈緩緩落地,看得周菁心一顫,她果然是不論剪過多少次,還是不能習慣。
剪著剪著,周菁將他胸膛上長出的多餘枝椏剪去,露出下面光潔的胸膛,她的視線像是一塊吸附在磁鐵上的磁石,怎麼都收不回來了。
就如同那電視節目中的健美先生,胸膛上抹著橄欖油,肌肉紋理鮮明在陽光下反著光。
周菁偷瞄了一眼達爾文,他皺著眉聚精會神的專注於光合作用上,於是周菁便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胸膛。
沒能按下去……
沒有肌肉按壓下去的凹陷,就和按在堅硬的石頭上一般,他的胸肌便是用石頭雕刻,縱使隆起的肌肉勻稱而富有美感,它也是硬的。
周菁突然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收手,而是整個手掌按了上去,輕輕的撫摸起他的胸肌來。
硬的,更沒有那種撫摸在肌肉上的彈性感,周菁感覺自己就是在摸一座雕像,她稍稍的用力,那雕像悉悉索索的掉下不少粉來。
“…………怎麼回事?”
“這是假的……”
達爾文低下頭,看著搭在自己胸肌上的爪子,猶豫了一陣,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接著他皺眉掃了一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