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叫人看懂。”
周公子:“……”
鍾大人:“……”
默了默,太醫院院正乾脆放棄描補,低下頭,專心致志去看藥方。
因著上了年紀,看得慢,他仔仔細細看了兩遍,臉色才漸漸變了:“這,這方子……”鐘太醫激動的手都在顫,“對啊,對啊!原來如此,我怎麼沒想到呢!這位開方子的人大才啊,這兒就該用這一味藥材才對!”
嘴上這般嘀咕,他此時看著這狗爬字,只覺得越看越喜愛。
“周大人,”鐘太醫看了藥方,忽然間茅塞頓開。彷彿這些時日蒙在眼前的那一層紗被揭了去,他立即就明朗了,“這個方子或許真能試上一試。”
“不若召集眾位醫療聖手們看過再做定奪?”
不是不信任鐘太醫,只是周公子其實沒抱大期望,正巧得了方子就有用,他總是會有些顧慮的。一個人斷定不如請一群人參謀來得穩妥。若是半數以上的聖手們認可這個方子,那便事不宜遲。城內所用病患,全部換新方子用藥救治。
鐘太醫也沒覺得這話冒犯,眾人集智總是更有把握些。
既然如此,周公子便立即吩咐下人去將藥廬所有人都聚到了後院庭院裡。藥方從鐘太醫的手傳下去,拱眾人一一看。郭滿的狗爬成功荼毒了一群老眼昏花的太醫聖手們的眼睛之後,得到了半數以上的太醫聖手的認可。
“能試便試,所有人,藥方全換掉。”周公子當機立斷,此時筆直地立在臺階之上道,“太子的症狀已經十分嚴重,不能再拖下去。”
鍾兆元點了點頭,立即招手喚來藥廬裡三十來個藥童,命他們下去準備。
第67章
新藥方一投入治療,效用立竿見影。
藥廬後院廂房裡躺著起不了身的病患作為第一個試藥的病患,一碗藥下去,次日再去聽他的呼吸聲兒就平順了許多。藥廬裡的大夫們全員關注著這個病患的情況,一個個去聽,都能聽到他此前呼吸裡發出的彷彿拉破舊風箱的哼哧哼哧聲兒沒了,俱都狠狠鬆一口氣。
太好了,得救了,東陵城的百姓有救了。
大夫們個個喜不自禁,再耐著性子等上三日,且看看後續服藥病患的是否會有反彈。沉穩如周博雅,此時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激動。東陵城的這場疫症,他自太子手中接過來便繃緊了神經地盯著,可算是有一些成效。
為了盯緊了後續,這三日,周公子吃住自然都要在藥廬。
郭滿接到訊息悄悄懸著的那顆心也放下去。有用就好,她跟周公子說得信誓旦旦,其實心裡沒多少底氣的。畢竟從夢裡得來的東西,她又沒親自試驗過,敢這麼橫,全拼得一種僥倖。不過看來她運氣很好,僥倖也僥倖對了。於是擺擺手,示意石嵐下去歇息吧。既然周公子這幾日回不來,她便自己一個人睡。
周公子不在,府裡又清淨了許多。
郭滿每日待在屋裡,沒人說話,無所事事,其實也挺無趣的。
這日又是窩在床榻上不知道幹什麼,自從身子養好之後,她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嗜睡。精神奕奕地上房揭瓦都沒問題,偶爾想歇個午覺,躺下躺半天都睡不著。於是插著腰在屋裡團團打轉,琢磨著找點兒樂子。
雙喜雙葉一旁瞪大了眼睛看,就見自家姑娘從屋裡走到屋外,又攤在了軟榻上。
仔細想想,看書豐富學識她耐不下性子;繡花,她沒那本事;文學涵養的話她比不上從小接受教導的正經古人,除了能背個唐詩三百首,連押韻的打油詩都做不出來;至於寫一手好字她,嗯……這麼一想,郭滿猛然驚覺自己竟如此之廢柴?
郭滿不敢相信,有朝一日發現自己除了能做點超時代的甜點哄周公子以外,居然一個其他特長都沒有!
發現了這個事實,郭滿有些受打擊。
雙喜跟在她身後看了一圈也算看明白了,她家姑娘這是沒事兒幹,閒的:“姑娘,既然姑爺說了不能出府,不如咱們在府裡頭轉轉?”
郭滿搖了搖頭,她還記得周公子的耳提面命。這裡畢竟是太子府,她作為客人還是莫要亂走動為好。畢竟若衝撞了什麼貴人,周博雅不在,沒人給她撐腰。郭滿這方面可是十分乖覺的,能省事兒就多省事兒。
雙喜也就隨口這麼一提,見主子沒這意思便又道:“那不如姑娘給公子繡個荷包?”
說到這個,雙喜其實早就想提醒郭滿。她們家姑爺往日的褻衣褻褲等貼身衣物是清歡清婉倆做,雖說如今清婉被送走,卻還由清歡在做。不是她小氣,她可聽說京城裡許多夫人這方面很忌諱,能自己做就不假人手。有些醋勁兒大些的夫人,更是絲毫不給下面人獻殷勤的機會,自家夫君的貼身衣物俱是親手做。
她們家姑娘連雙襪子都沒提姑爺做過。雙喜就想郭滿多費費心,也不是要她一蹴而就,繡兩針盡個心意。東西不論好賴,姑娘給繡了,姑爺必定高興。
郭滿覺得她說得有道理,琢磨半天,她決定試試。
雖說沒怎麼動過針線,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郭滿好歹各種款式的衣服都嘗試過,具體結構她還是能裁剪的出來的。
正當她裁剪得高興,外頭一個婆子進來,直說有人求見她。
郭滿不明所以,正好沒事兒,便準了那人進來。
可她著實沒想到,太子府的宮人求救居然求到了她這裡。
因著太子病重,主事的周公子不在,府裡如今就東宮的掌事姑姑以及福喜在看著。但他們即便看著,也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都盯著。沒個像樣的女主子把持,稍一鬆懈,便總會鬧出些的麻煩。
今兒鬧得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是有些難看。
事情是這樣的,太府中有一個伺候花草的宮女名喚茯苓。是此次太子南下,太子妃挑選南下伺候的二十個宮人其中之一。也是湊了巧,這個姑娘正巧就是東陵城的人。當初無奈被送進了宮,許多年沒回過家鄉。雖說時機不對,但能回到東陵城再見父母,卻也算難得有幸。
她家裡人不知從哪兒打聽到女兒回來的訊息,特地叫家中幼女來看望。誰知那般湊巧,茯苓妹妹進來的那日,剛好遇上了太子屬官中一個姓張的大人。
姓張的屬官見這姑娘生得清秀可人,心裡就起了心思。
私下暗示了茯苓幾回,茯苓推脫不了,便去問了自家妹子。然而不巧,茯苓的妹妹心中早有意中人,並不貪圖張屬官的富貴。張屬官近來被打壓得厲害,心中本就憋了火氣,如今一個鄉野村姑也敢拒絕他,心下頓時就生了惱。
他半點餘地不留,就要強佔了這姑娘。
若是一般人,嚇唬個幾回就從了。但這姑娘性子極烈,寧願碰柱子也不想隨張屬官的意。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