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無以復加,失口驚叫:“怎麼是你!”
背覆在腰後的手與表現出來的震驚相反,沒有遲疑迅速取出儲物袋中的符篆撕——到一半,沒有再繼續。
因為遠處的時軒霖當著她的面向後退了三步。同時風中傳來他溫和的聲音。
“我並無惡意,雲師妹不要緊張,我玉簡中說得都是真的。”
時軒霖傳給她的這枚於玉簡中只有一句話,卻掀起了雲七七心中的驚濤駭浪。
——帶著第二個錦囊的玉簡來見我。凌霄子。
背後兩根兩隻快速翻折手中符篆,瞬行符被折成四分之一壓在手心裡,雲七七緊盯著前方時軒霖的身影,另一隻空著的手上出現一枚玉簡,正是先前他傳到她宿舍的那一枚。
她舉起玉簡朗聲問道:“時師兄,我不明白你這封玉簡所言何意,凌霄子是誰?”
時軒霖聽聞她的話,好似是搖頭輕笑兩聲:“大道隨緣,神機於天。凌霄子,自然是我們的師父啊。”
雲七七:“!!?”
她覺得自己是幻聽了,舉著玉簡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說什麼?誰的師父?啊?
前方錦衣人影抬步向前,雲七七登時後退一步,手心躥動冷冰冰道:“你別動。”
時軒霖果然停下,彷彿是嘆息似的退回到原地。“我當真沒有騙你,當日師父飛昇前交給我一樣東西,是開啟你手中錦囊玉簡用的,不信你可以把玉簡放在腳邊,我告訴你如何操作便是。”
時軒霖這一口一個師父,一口一個錦囊玉簡,聽得雲七七隻覺荒誕無比。他知道老頭子給她留了錦囊,錦囊裡還有一塊玉簡。
全都讓他說對了!
為什麼她從來不知道老頭子還有另外一個徒弟???!
“你說師父飛昇了?”雲七七提著嗓子驚聲道。
“沒錯,他老人家已經不在此界,臨飛昇前叫我照顧師妹你。當日你一來玉虛門我就認出你來了,還給師妹做了暗示,可惜之後你我都暫時沒抽出時間,這才耽誤到現在呢。”
“……”
“你看我連儲物袋都沒有帶。既然來都來了,師妹也想知道師父在玉簡中給你留下了什麼吧。”
雲七七確實一直在嘗試開啟錦囊裡的玉簡,她總想著打不開便是時機未到,具體事什麼時機她也不甚清楚。而眼前驀然出現的時軒霖,和他全部道破的真相,就算雲七七心中對時軒霖的印象一直有忌憚,卻不能否認他說得有五成可能就是真的。
雲七七抿唇,賭一把!
一枚看不出絲毫特別之處的玉簡被放在她身前的地上,草地上的玉簡顯得十分單薄。雲七七放好玉簡,視線一直盯著前方的時軒霖。
時軒霖果然一直沒有動,只在雲七七起身之後才繼續開口道:“我傳音與你的那塊玉簡與這個是一套,你把兩塊放在一起。”
雲七七照做,拿出時軒霖先前傳音的玉簡併排放在錦囊玉簡一側。兩塊玉簡擱置在一起,初時沒有反應,大約過了幾分鐘之後,玉簡上的靈力開始慢慢流動,從一塊身上蔓延到另一塊,交織纏繞,最後伴隨著一陣微弱的光芒,兩塊玉簡的縫隙連成一片光滑平整的玉面,融合成一塊新的玉簡!
雲七七簡直目瞪口呆。
她撿起玉簡正面反面反覆檢視,一點瑕疵都看不出來,好像天生就是一塊完整的玉簡。
兩塊玉簡真的是一套!合在一起了!所以時軒霖真的是她師兄?!
兩塊玉簡合二為一,證實了時軒霖說的都是實話,他再向前靠近雲七七沒有阻止,事實上她已經徹底蒙了。
時軒霖頂著一張風光霽月、溫文儒雅的面孔走到她面前,微微垂首輕言淺笑。
“師妹。我早先就說過我們是同門。”
“……”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只有自己和師父相依為命,結果突然冒出來個師兄,還是玉虛仙門聲名顯赫的大師兄。
這是什麼鬼發展,為什麼老頭子從來沒說過他還在外面養了個男徒弟!
雲七七有一種深深被欺騙的失落感,這一瞬間的感覺大概就是,當了十幾年的掌中寶突然有一天得知師父揹著她在外面收了別的徒弟,更扎心的是她才是後來的那一個。
師父你……
就在這時,手中那塊合成的玉簡突然發出光芒,兀自飛旋至半空,雲七七與時軒霖均是退後兩步讓出一片空地,只見玉簡在空中緩慢盤旋,光輝逐漸增強但並不刺眼。半空中的靈力像是流螢逐漸在玉簡上方盤旋,織繪成一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
頭頂五嶽冠、身披得羅袍、揹著帆卦、鬍鬚二尺的小老頭兒。
正是養育了她十八年的師父,凌霄子。
“師父!”
乍一見到已經仙去的師父,雲七七忍不住眼中湧上淚光上前,手指穿過凌霄子飄動的衣袍,她才猛然停止。
半空中的凌霄子由靈力重塑,周身半透明,只是一抹虛像罷了。
“師父,師父你去哪兒了?”雲七七抬頭仰望,望進師父依然溫慈的目光中。
“乖徒兒,你這是入道了呀。”半空中凌霄子的一抹神識撫弄著唇邊兩撮鬍鬚笑眯眯看著雲七七。
“不錯不錯,看來時軒霖那小子把玉簡交給你了。嘿嘿。是不是想老頭兒我了?你莫要哭。”
雲七七看到師父整個人都不淡定,眼眶發紅極力憋著,一語被道破當空瞪著眼眶白了小老頭的虛像一眼。
哪隻眼看見我要哭了!
時軒霖自凌霄子的神識殘像出現後就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殘像與雲七七說完那幾句話之後好似有感知似的朝著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時軒霖當即抱拳恭敬道。
“凌前輩。”
“辛苦小石頭幫老頭子照看這小丫頭了,哈哈。”
“雲師妹天資聰穎,無需費心,前輩言重了。”
“?!”雲七七正抱著雙臂望天,聞聲突然一個急轉身驚疑不定回望時軒霖。
“你叫他前輩?”不是師父?
時軒霖面不改色,對雲七七溫言笑道:“方才與雲師妹開了個玩笑。我不是凌前輩的弟子。雖然我一直很想拜入凌前輩門下,哎。”
說著還嘆了口氣,好像多麼遺憾一樣,可是那張臉上一點遺憾的樣子都沒有,隨後馬上又變成那副道貌岸然的和煦模樣。
“我曾與凌前輩有些過往淵源,前輩飛離此界前確實託我給師妹帶個信兒,說師妹早晚回來玉虛門,我等著便是。”說完揚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