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神智不清的時候將它貼著面板,可以暫時壓一下。’
對了!
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惟一的浮木,不管可不可靠,都是最後的希望,陸曉蘭將手往手袋裡翻了兩下,摸到紙質的剎那,冷意從指尖傳導到腦袋,像是冰泉灌頂,神智猛地清醒,從阮宏發的手臂中掙扎出來。
完全沒料到她會反抗,阮宏發一愣神的空檔,陸曉蘭就不管不顧地往回衝,向著保安亭的方向跑去,尋求保護。
避免鬧出事,他只能暫時離開。
阮宏發快步走過巷子,坐進預備好的座駕鑽入車流之中。
撲到保安亭的陸曉蘭臉色煞白,嚇了保安大哥一跳,把凳子讓給她坐下。
程念給她的白紙,她從剛才就攥得死緊。
這時,陸曉蘭用發抖的左手掰開因為緊張過度無法放鬆的右手,把紙張攤開來,原本空無一物的雪白紙張,竟是從中心位置變得焦黑。
有什麼化學原理可以讓墨透明水現形,她已經沒空去想了,在極度驚恐之下,只能相信,是那位陌生少女給她的紙張救了她一命。
阮宏髮帶走她,是想對她做什麼?
她不敢深想。
陸曉蘭想立刻去找程念,但站起來就發暈,只能在保安亭繼續坐著。
待她稍微好一點,天色已經徹底暗下來,不適合上門做客叨擾,而且她一個人也不敢在晚上出去了,只能明天天亮的時候,再打車去一趟水榭城都。
回家給手機充上電,陸曉蘭剛躺下,手機就不停的在抖。
是阮宏發發來的訊息,備註還是戀愛時的阮哥哥[心]。
阮哥哥[心]:【我不想分手】
阮哥哥[心]:【你推開我真的傷透了我的心】
阮哥哥[心]:【都說城市女人無情,我一直覺得曉蘭你是不一樣的,你跟那些庸脂俗粉不是一路人,是我看錯了,你比她們更壞,你玩弄了我的感情,耽誤我的時間,欺騙我對你的好!】
說到最後,他的情緒似乎越來越差。
阮哥哥[心]:【我不會分手的,你死心吧】
阮哥哥[心]:【我一日不同意分手,你一日是我的女人,別跟其他男的眉來眼去,你做什麼,我都知道】
陸曉蘭手一抖,電話摔落地上。
她在床上縮成一團,眼淚不爭氣地打溼了臉頰,既怕又恨,哭得累極,卻依然睡不著。
第三天,陸曉蘭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極限。
嘗試跟爸媽提起,然而一說起阮宏發,媽媽把他當半子似的喜愛態度又讓她說不出話了。陸家一家都是教書的,上過山也下過鄉,雖然在城市混得不錯,但對出身貧寒,用功學習的年輕人從來沒有偏見,反倒很願意提拔他們。
在子女教育上,陸父不想把女兒養成嬌縱跋扈,仗著家境好瞧不起人的大小姐,往知書識禮,善良體貼的方向教。雖然很想讓她也去當老師,不過女兒志不在此,便沒有強迫她。她和門戶很不相稱的年輕人相戀,他亦不曾阻止。
瀕臨崩潰邊緣的陸曉蘭,只能向那位神秘少女求助。
☆、008
再次見到陸曉蘭,程念差點沒認出來。
陸曉蘭自知氣色很差,怕出門嚇著別人,簡單打了點粉底,可惜妝容也遮蓋不住她的憔悴,眼白爬滿紅血絲,眼眶下烏青得像捱了一拳,臉部乾乾的,粉底沒過一會就浮了,唇紋枯裂,像是三日老了五歲不止。
程念遇見她當日,小姑娘蘋果似的臉蛋,明眸皓齒,對唐突得像是不懷好意的陌生人也報以溫柔笑容。相由心生,星巴克落地玻璃窗外的陽光灑在她半張臉邊上,襯得臉粉粉的。
不出三日,就變成這樣,那人下手夠狠的。
“我們出去聊,”
程念招呼她往外走:“我家裡不方便說話,麥當勞可以嗎?陽氣旺,給你驅驅陰氣,看你身上都快長毛了。”
“都可以。”陸曉蘭也想找個地方坐著。
離開學校之後,她很久沒去過麥當勞了,程念一毛錢都沒帶出來,卻大模大樣地走到櫃檯前點了兩個開心樂園餐。陸曉蘭雖然認定少女是高人,但看她稚嫩的臉龐,還是忍不住主動掏出錢包結帳了。
程念瞥她一眼,感覺這小弟挺有自覺性。
上午的麥當勞店裡很安靜,只有小貓三四隻,程念選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猛吸一口冰可樂——用了數日凡軀後,她漸漸習慣食用凡間食品,忽略掉沒有靈氣的缺點,也還是有一點可取之處的,這種黑不溜秋的液體一副有毒的樣子,但甜度很足。
麥當勞開著空調,以往陸曉蘭是最怕冷的,今日卻覺得比家裡舒服多了。
難道,真是什麼‘陽氣’的緣故?
程念拿起漢堡:“說說你的情況。”
“我跟他再次提分手……”
陸曉蘭將三天內發生的事鉅細靡遺地說了一遍,一個細節都不放過,更像是壓抑多時的情緒得到可供傾訴的缺口,即使對面坐著的是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女也不在乎了,只要願意聽她訴說委屈。
她的聲音低低的,中途喝了一口可樂,帶著碳酸的甜也衝不走她心裡的苦澀。
聽完來龍去脈,程念心裡就有底了。
半夜頭皮刺痛,和異性說話時發作,入眠限制,肢體觸碰時像是中了邪一樣渾身使不上勁,迷迷糊糊的被帶著走,那句知道‘你做什麼,我都知道’不是虛張聲勢的威脅。加上陸曉蘭身上怪異的臭味,沒有靈力的人是聞不到的,程念那天回家之後仔細回憶一番,猜想是蠱毒相關的手段,現在聽完整個過程,更加印證了她的假設。
“嗯,雙蠱,這兄弟下血本啊。”
“雙蠱?”
聽到這麼奇幻的名詞,陸曉蘭愣住。
程念指尖輕敲著桌面,眉輕揚:“既然你來找我,應該是信任我的吧?”
這時候的程念,哪裡還有在陳宅裝安靜小透明的乖巧,眼波流轉都是囂張不羈。不過她的五官軟萌,聲線帶了點少女的奶音,減緩了她予人的侵略感,倒是這篤定的態度,讓陸曉蘭覺得這根救命稻草越發結實了。
她連連點頭:“我信你,只是對這些東西……不太瞭解。”
陸曉蘭連小說都只看純文學的,對電視劇沒興趣,也不看風水星座運程,連同事說一句水逆都要百度才明白在抱怨諸事不順。
“我是專攻玄學的。按嚴格標準來說,華夏一派的玄學不包括下蠱,下蠱路子比較野。”
“那……你也沒辦法嗎?”
陸曉蘭快哭出來了。
她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太不尋常,動真格提分手就頭痛,一開始她以為是失戀傷心,可是後來阮宏發凶神惡煞地威脅她,誘拐她的時候,她確信離開這個男人只會感到解脫和慶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