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防備,衝出去撞掉了他手上的槍,男人想彎腰去撿,被謝灼一腳踹開。
“火場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謝灼冷聲質問。
男人不語,沒料到他會知道火場的事,眼睛微眯,裡面閃過冷厲的寒光。從身後掏出一把小刀,朝他刺過去。
謝灼避開,牽制住他的手腕,兩人僵在原地,刀鋒距離自己的眉心只有拃遠之隔。
他肩上有傷,力氣落了下風,血從他禮服裡滲出來,染紅了下襬的衣衫。
刀鋒只差一點便要插.進他的眼睛裡,男人突然一聲悶哼,手上力度一鬆,刀掉在地上。
謝灼一愣。
女孩子喘著粗氣,手裡舉著一張凳子,狠狠地對著男人的後腦勺砸了下去!
“阿灼!”她徑直撲進他懷裡。
遊輪內的照明恢復了,光線照亮每一寸角落,外面甲板經過的保安罵罵咧咧:“不知道是哪個犢子把電閘關了,害得老子一陣好找。”
男人見有人來了,匆忙從地上爬起,拉開門想往外逃,謝灼呵斥道:“抓住他!”
保安一愣,看見謝灼身上全是血,地上又掉落著槍支和刀械,感覺事情不對,喊了身後的人便追上去。
男人伸手敏捷地越過圍欄,跳進了海里。
這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下面老早停泊了一艘快艇接應,沒一會兒遊輪底下傳來發動機啟動的聲音,海面激起巨大的白色水花,將水流劈開。
快艇駛遠,消失在深黑的海面上。
-
遊輪拍攝行程是不對外公開的,船上的工作人員大多聚集在宴會廳,謝灼和柳淼淼在遊輪另一頭的地方,所以除了在場的幾名保安外,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大多數員工只知道,當晚柳淼淼讓遊輪緊急開回了市區,然後跟著謝灼從另一處私人通道口徑直上車離開。
卓一為收到訊息後便匆匆趕到了醫院,一開始聽說謝灼受傷,以為只是在拍攝時期不留意受的小傷。結果趕到一看,居然是槍傷。
哪個喪心病狂的在工作的時候會帶違禁槍械?
從謝灼受傷起,卓一為手邊的電話便沒停過,雖說他受傷的事沒有對外洩露,但既然是公眾人物,這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風的牆,槍傷這麼嚴重,接下來半個月的工作行程都得強制取消。
向來敬業的人一下子取消掉了那麼多既定行程,外界一時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
卓一為處理完了工作上的事,索性將手機調了關機,在病房裡像腳底板踩了炭火的貓一樣渾身炸毛,跺來跺去。
他為了這件事也好幾天沒合過眼,拉過椅子,坐在謝灼病床旁,嚴肅道:“我覺得這事不行,要麼我們還是報警吧,這他媽是謀殺啊!”
謝灼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五年前我們在北京參加比賽,酒店突然起火的事?”
卓一為道:“記得,怎麼了?”
謝灼說:“五年前酒店起火不是意外,這一次也不是。有人要害淼淼。”
卓一為嗷的一聲,絕望地捂住了臉,“這他媽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冷靜半刻,卓一為問:“你認為上次火場的事,和這次遊輪上的事,是同一個人乾的?”
“不是。”謝灼說,“原本我沒有留意,上次我在火場裡碰見了一個很奇怪的男人,那個人應該和火場事故脫不了干係,但和這次在遊輪上持槍的,不是同一個。”
“你怎麼能確定?”卓一為問。
“聲音不一樣。”謝灼說。
卓一為深吸一口氣,靠進椅背。換了是其他人,他鐵定要罵對方一句神經病,火場的事過了五年,這人居然還能清楚地記得當時擦肩而過的一個男人的聲音。
但他是謝灼,一般人辨析不出來的聲音,他都能記住。
卓一為說:“好吧,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我要把當年縱火的人,還有整件事背後指使的人抓出來。”謝灼說。
病房門被叩響,柳淼淼在外面。
卓一為起身道:“不打擾你們了,這次事太突然,很多工作都要臨時調整,我先回公司去了,你好好休息。”
謝灼說:“辛苦你了。”
柳淼淼和卓一為稍稍點頭示意,卓一為便出去順手把門帶上了。
病房內一下子安靜下來,謝灼看著站在門口的女孩子,拍拍自己床邊的空位說:“過來,站那兒幹什麼。”
柳淼淼見他現在氣色好了很多,只是肩膀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紗布,那槍子是為她挨的,她看了心裡固然不會好受。
她慢吞吞地走過去,低眉垂目,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謝灼伸手一拉,將她帶進自己懷裡,柳淼淼本能要掙扎,卻聽他很輕地“嘶——”了一聲。
謝灼道:“醫生早上才來過,說我現在右肩要儘量避免活動,以免導致傷口撕裂,特殊時期,你就不能乖一點兒?”
柳淼淼心裡愧疚,一下子便不動了,居然就真的像一隻被按了暫停鍵的小人偶一樣在他懷裡乖乖趴著。
她的耳朵貼在他左邊胸腔處,聽見裡面那顆心沉穩有力的跳動。
柳淼淼忽然輕聲開口問他:“你疼不疼啊?”
“疼。”謝灼看著她,手一下一下地溫柔地撫摸懷裡人柔軟的發,“麻醉藥效快過了。”
柳淼淼一時有點無措:“那怎麼辦?”
謝灼唇邊微微牽起一抹弧度,“要不然你親我一下?能讓我麻醉的時間長一點。”
柳淼淼抬頭瞪了他一眼。
謝灼也不逗她了,換了話題問:“你當時怎麼會回來?”
柳淼淼說:“我走到一半把你說的路線忘了,找不到路,就回來了。”
謝灼眯眼,“你在說謊?那頭明明全是直路,這也能忘?”
柳淼淼眸子一垂,低聲說:“就是忘了。”
她心裡那點小心思,他又怎麼會看不穿。
這人演技太差,嘴皮子又太硬,不管是失憶前後,都不算是個好脾氣好相處的人。
過了會兒,頭頂落下男人一聲很輕的嘆息。
“下回不要再這樣了,很危險。”
“那些人是衝我來的。”柳淼淼靜靜地說,“阿爸在騙我,五年前我不是因為車禍受傷的。前段時間我去了北京,經過一家酒店的時候,我想起了一場大火。”
謝灼微怔,“你想起來了?”
柳淼淼搖頭,“只有一些很瑣碎的片段,想不起來全部,我只知道自己一定去過那裡。當年醒來以後,我總覺得很奇怪,阿爸和周圍的人為什麼要瞞著我,不讓我去查以前的事情?直到這次的事,我覺得全都不是意外。他們是衝著我來的,我不想把你也捲進去。”
柳淼淼從他懷裡慢慢地支起身,和他對視:“唐玥跟我說,五年前你也去過那家酒店,也在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