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什麼特別的話想對粉絲們說嗎?”
畫面中的男人安靜坐在沙發中,身姿挺拔修長,藏青色的禮服勾出他長得逆天的腿,眼眉漆黑清雋,宛如一幅會流動的山水畫。
落在交疊膝頭的指尖微不可覺地輕點著,彷彿在思索,氣質遠淡又疏離。
鏡頭掃過觀眾席的粉絲,一個個都雙手託臉愛心眼,身體呈羅曼蒂克式扭動,瘋狂喊著好帥好帥,謝男神就連沉思的樣子都帥得讓人昏厥,他一定是在認真思考怎麼反饋粉絲的表白。
只有柳淼淼覺得他其實是在發呆。
這人居然在專訪直播的時候發呆。
時間大概就這麼安靜如雞地過去了整整一分鐘,尷尬的氣氛在主持人頭頂無聲盤旋,主持人臉上的笑容逐漸從婉約變成僵硬,瘋狂抽搐的唇角抖出了MMP的弧度。
主持人心想這他媽可是現場直播啊,又不能直接喊CUT。
美女主持輕咳了下,低聲提醒道:“阿灼,阿灼?”
男人這才慢悠悠地把思緒從九霄雲外收回,淺淡抬眉,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嗯?”
美女主持:“……”
主持人決定直接把這個問題跳過去,改口問:“記得你第一張專輯的釋出時間是在五年前的1月1號,而今年出道五週年的特輯也是選在這個時間。這對你來說有什麼特殊意義嗎?能不能跟大家分享一下?”
前面十字路口出了連環車禍。三輛車追尾相撞,寶馬車頭被撞得變形,保時捷車主被一前一後卡成了夾心餅,賓士車主屁股尾巴被撞凹,三位車主勢力不分伯仲,對誰是罪魁禍首這件事爭得面紅耳赤,報了警,一時還沒拿出合適的處理方案。
於是馬路後面被堵了一大排長龍。
暴躁的汽笛聲此起彼伏。
柳淼淼單手託臉,百無聊賴地看著螢幕裡的專訪。
那個男人聽完主持人的問題之後似乎又開始發呆了。
就在柳淼淼下意識地低頭瞄了眼手機時間,準備數秒計時一下這男人短短十五分鐘專訪到底能發多少次呆的時候,她聽見男人聲音很淡地開口道:
“不能。”
主持人:“……”
主持人壓根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這他媽跟臺本上說好的不一樣啊,誰跟她說謝男神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脾氣溫和好相處的,今天開場就一個勁地走神,還一問三不答,不能不想不知道,這不是存心要害她這個小新人丟飯碗嗎。
美女主持都快哭了,那個瑩瑩淚花溢於言表的,掛在眼眶裡直打轉。
柳淼淼不由在內心深刻地同情起這位主持人。
美女主持深吸一口氣,幾乎用哭腔哀求著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最後的環節,男神今天是準備給我們帶來新歌演唱嗎?”
這回男人沒拒絕。
柳淼淼看見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左手無名指的地方,鏡頭一帶而過,似乎有枚銀色的,小小的東西套在上面。
不知道為什麼,柳淼淼和這個男人動作同步地,也摸了摸自己鎖骨的位置。
圓潤微涼的,被一根銀鏈子串著,墜在她心口處。
她在那次意外事故中醒來後便一直戴著,戴了足足五年,她不知道這枚戒指的來歷,也沒人願意告訴她。
她在出神,聽見畫面中的男人很安靜地說:“今天是1月1號,那就唱首《月亮代表我的心》吧。”
伴奏流出,男人的歌聲異常動聽,深情的,帶著一點沙啞。
柳淼淼心底某處莫名一顫。
前面路口的連環撞車事故終於得到解決,排長龍的車隊開始慢吞吞地朝前使動,封彥想起什麼,從後座提給她一個禮品袋。
“生日快樂。”
柳淼淼這才回神,接過低聲道:“謝謝。”
封彥順著她剛才的目光方向看了眼,問:“怎麼了,認識?”
“不認識。不過歌唱的不錯。”柳淼淼說。
封彥說:“近幾年竄起的新秀,影視歌都拿了幾個大獎,週末風向晚宴也給他遞了邀請函,你要感興趣,到時候介紹你們認識。”
“沒興趣。”柳淼淼這麼說,卻不由自主地回頭朝廣場方向望去。
剛才專訪畫面被中途切斷,換成了一個不相干的飲料廣告。
柳淼淼低頭在包裡翻找煙盒,敲出一根,夾在指間點燃,狹長地汲了一口。
又長長地將煙霧籲出。
她忽然扭頭問他:“哥,你當初是在哪撿到我的?為什麼我會……我會傷得那麼重?”
封彥說:“你爸怎麼跟你說的?”
“他說我出了車禍,司機跑路了,被丟在路邊沒人管。”
“那就聽你爸的。”封彥說得雲淡風輕。
柳淼淼盯著他看了半會兒,這男人天生冷淡,厭惡麻煩更不愛管閒事,做事滴水不漏又讓人察覺不出端倪。
她越看越覺得他是跟自己老爹一個鼻孔通氣的。
估計是從他嘴裡撬不出什麼話了。柳淼淼沒意思地往椅背一靠,擰眉道:“我總覺得你們有事情瞞著我。”
車停在釋出會現場的紅毯前,封彥下了車,繞到她的方向拉開車門,紳士地扶她出來,問她:“聽過《命運之門》裡面說過的一句話沒?”
柳淼淼把手遞過去,看見外面鋪天蓋地的閃光燈迎面而來。
她被強光刺得眯起了眼,“什麼話?”
“好奇心害死貓。”封彥說。
-
謝灼唱到一半就唱不下去了。
他的嗓子出了問題。
直播被強行終止,一大群人圍上去斟茶遞水,卓一為在善後,吩咐現場工作人員不要將今天的事情對外洩露。
上了保姆車,謝灼開始抽菸。
卓一為把煙搶過來,摁進菸灰缸裡。
“再抽你嗓子就真廢了。”他警告道。
謝灼沒說話,兀自摘了手套扔到一旁。那次火場意外後,右手能力雖然沒有受到影響,但手背到小臂的面板被燒傷,難免留下了很難看的疤痕。
他也從此不再彈鋼琴了。
曾經那個乾淨清秀的少年,彷彿就死在了五年前火場的那一天。
他對卓一為和助理的勸阻充耳不聞,唇間咬著另一根菸,點燃深吸了一口,靠在椅背一語不發地望著窗外。
卓一為無聲嘆了口氣。
陳凡把卓一為拉到旁邊,小小聲問:“灼哥這是什麼情況?”
“你新來的,你不懂。”卓一為滿面憂愁道,“他這是為情所傷。”
“我靠,我們灼哥那麼帥,還能被人甩啊?”陳凡也是個反射弧超長的,“不對啊,入行五年,我從來沒見過灼哥和哪個女明星傳過緋聞,清心寡慾得跟個神仙似的,就因為這樣,媒體每隔一陣都要造謠他性取向的問題。”
陳凡抄出手機滑到昨天的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