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不害怕他醜陋的右腿,每天晚上給他輕輕按摩,說最喜歡的孩子是他的母親。
他望著相片上笑得一臉溫柔的女人,輕輕笑了起來。
虞霈的笑聲響在墳墓般寂靜的房間裡,下一秒,笑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什麼東西砸到牆上,玻璃破碎的聲音。
木製相框落到地上,和相片脫離,女人溫柔的笑容被碎玻璃割碎,變成扭曲的面容。
虞霈望著碎玻璃下割裂的面容,目光從兇狠變成慌亂,他站了起來,一瘸一瘸地向地上的相片靠近。
他走得急,身體的不平衡也越發明顯。
沒有昂貴的西服和出眾的家世襯托,他就只是一個一無是處的瘸子。
他走到相片前蹲下,無力的右腿無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幾乎是在他嘗試蹲下的瞬間,他就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坐起身後,第一件事就是朝相片伸出手。
被割碎的笑容在碎玻璃後看著他,這張面容有母親的影子,卻又不是母親。
就像她飛身撲向虞澤的那一刻,她的面容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彷彿只是一個恰巧和母親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從被拋棄的那天起,被拋棄的感覺就如影隨形的伴隨了他二十年。
連他以為永遠不會拋棄他的母親都可以拋棄他,還有什麼人不會拋棄他?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每個人最後都會離開他,即使是從他的身體裡汲取鮮血來壯大自己的血親兄弟也不例外。
他啊,憎恨溫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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