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娜娜妹妹的媽媽不來嗎?”
李靜即使戴著口罩,也能從她彎起的眼睛上看出她正在笑,很開心的笑“今天是特殊的見面日,我們會邀請各位‘小祖宗’的緊急聯絡人來現場參與遊戲互動。三位爸爸都很有默契,在孩子的緊急聯絡人上填寫了媽媽的聯絡方式,虞澤填寫的是弟弟的聯絡方式……”
謝東萬吃驚的“哇哦”一聲。
這也不能怪他大驚小怪,虞澤的出身背景在網路上一片空白,不知是他自己還是背後人的意思,所有公開採訪中都沒有提及他的出身背景,即使提及,也是作為背景出現,類似“虞澤十八歲那年離家……”
不知情的人們在不知不覺中有種虞澤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錯覺也很正常。
虞澤已經猜到她會說什麼,如果是邀請人到現場,很顯然——
“弟弟因為不在上京,所以很遺憾不能來參加這次特殊的見面會。”李靜笑著說“但是我們準備了一個小道具,可以讓娜娜給自己想要聯絡的人通影片電話。”
李靜拿著一個iad走了過來,坐到唐娜身旁“娜娜想給誰打電話?爸爸還是媽媽?”
唐娜在心中發出嘲諷的笑聲。
想知道她是什麼背景?她偏不告訴她!
唐娜搖了搖頭“我不想打擾媽媽。”
“那你想打給爸爸嗎?”李靜問。
唐娜擺擺頭,抱緊虞澤的手臂“娜娜不想給人打電話。”
李靜看向虞澤“你呢?要給弟弟打個影片電話嗎?”
虞澤同樣拒絕了。
一家團聚的特殊見面會原本應該充滿歡聲笑語,但因為身旁就有一對孤孤單單的親子的緣故,其他三個家庭裡的大人都有些收斂。
孩子們想得沒那麼多,特別是林萌和章靈晉這兩人,沒一會就響起了響亮的大笑聲。
在由父親們上場遊戲競技的環節裡,其他孩子們的父親上臺遊戲了,他們身邊還有母親陪伴說話,唐娜在下面孤單一人,映襯得更加孤單可憐。
李靜在這時坐到了她身旁。
她一臉關心,柔聲詢問“娜娜,和媽媽分開這麼多天,你想不想媽媽呢?”
大灰狼來了,想要趁監護人不在趁機吃掉小紅帽,卻不知道小紅帽的帽子底下是一隻比她更狡猾的大灰狼。
唐娜小聲說“想……”
“既然想,那麼為什麼不給媽媽打電話?”
“因為……”唐娜面露猶豫地看著李靜“媽媽不許我在外面給她打電話,我怕她會生氣……”
李靜果然上鉤,馬上問道“媽媽怎麼會不許你在外面給她打電話呢?”
唐娜一臉天真地說“媽媽說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身份。”
李靜問“娜娜知道媽媽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唐娜用童音軟軟地說“媽媽說她的工作就是喝茶購物曬太陽。”
“娜娜以後也想做媽媽的工作嗎?”李靜笑著問。
唐娜認真地說“媽媽說娜娜和她不一樣,娜娜是小公主,以後要做公主的工作。”
旁聽到這句話的人都笑了起來,連負責拍攝唐娜的攝影師都不例外,離王室生活太遠的他們,把唐娜對身份的這句實話當做了童言童語,一笑而過。
李靜也在笑,唐娜清楚她眼角露出的笑意是嘲笑。
唐娜看著他們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一點都不生氣。
可勁笑,也就只能笑這段時間,等她的真實身份曝光後,他們可就笑不出來了。
李靜摟住唐娜,狀若親密地問道“娜娜的性格這麼好,爸爸媽媽一定功不可沒,他們陪你的時間多嗎?”
唐娜在心裡冷笑,這是眼見直球沒用,轉而開始旁敲側擊地進攻了嗎?
來鴨!誰怕誰!
唐娜順勢用雙手緊緊抱住李靜,比她更親密,臉上仰慕的表情比戴著口罩的她更有說服力。
李靜臉上的笑容有一瞬僵硬,被一個討厭的人親密地抱緊,任誰也不會感到愉快。
唐娜笑得更甜了“媽媽對娜娜超級好,雖然爸爸不在身邊,但娜娜還是最最最喜歡他們了!”
“娜娜這麼可愛的孩子,誰會捨得對你不好?”李靜忍下心中的厭惡,滿面笑容地繼續刺探著她的出身“娜娜是在中國長大的嗎?你的中文真棒,就像是在這裡長大的孩子一樣。”
“我的中文是小姐姐教的。”唐娜說。
李靜精神一振,立即追問“你的小姐姐又是什麼人呢?”
“我是小公主,小姐姐是二公主,大姐姐是大公主。”唐娜將真相隱藏在童真的話語下,意料之中的,誰都沒有信她。
李靜有些失望,她還沒開口說話,唐娜看著她,慢慢鬆開手。
李靜從唐娜垂下的嘴角上忽然感覺出一絲令人不安的第六感。
唐娜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說“李靜姐姐,你不相信娜娜的話嗎?”
李靜連忙笑著補救“怎麼會呢?李靜姐姐最相信娜娜了,娜娜一直都是個乖孩子。”
她摸了摸唐娜的頭,唐娜睜著溼潤清澈的大眼睛乖乖看著她,彷彿這事已經翻篇。
翻篇?
開玩笑,這只是“魔女劇場”好戲開場的訊號。
對另外三對親子嘉賓而言,快樂的一天結束後,孩子們戀戀不捨地送別了媽媽,除了林萌掉了兩滴金豆子以外,孩子們大多都愉快地告別了母親。
一行人沿著來時的道路,踩著月光踏上了回窯洞的路途。
唐娜趁人不注意,關了麥克風,在虞澤耳邊低聲說“馬上給我哭。”
虞澤以為自己聽錯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看著她“你說什麼?”
“現在,馬上,哭。”唐娜斬釘截鐵地說。
虞澤難以跟上她風雲變幻的思路,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要哭——還是讓他哭?
他在她眼中,是說哭就哭的人設嗎?
虞澤神色複雜“……你以為眼淚是口水嗎,說來就來?”
唐娜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題,虞澤眼睜睜地見著,在短短數秒的時間裡,唐娜的眼眶中迅速聚起淚水。
……好,對書精來說,眼淚就是口水那樣易得的東西。
“我哭不出。”虞澤說。
他上一次流眼淚,大概得追溯到六歲那年了,在母親的葬禮上,那是他最後一次流淚。
“哭不出也得哭。”書精威脅道“哭不出我就幫你哭。”
虞澤“……”流眼淚這種事,她想怎麼幫?
用魔法嗎?
在書精的小肉手揪住他鬢角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答案。
……多麼痛的領悟。
在虞澤努力和用力拉扯他鬢角的小惡魔鬥爭時,謝東萬裹緊了羽絨服,將光著的兩手抄在兜裡,看了小小的兒子一眼“兒子,要老爹抱不?”
他冷酷不懂爹心的兒子再次用目光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