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觀眾依舊露著一張從頭到尾沒有變過的冷臉,對說書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最大的侮辱,唐娜忍無可忍的說:“你真是個大呆子!聽了這麼多,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比如呆若木雞,比如驚慌失措,比如痛哭流涕著求她解惑……
“說什麼?”虞澤面不改色:“聽上去是件好事,你的攻擊對我不起作用。”
唐娜衝他勾勾手指頭:“你過來。”
虞澤像只溫順的大狗,雖然臉色冷漠,雙腳仍聽話地朝她走了過來。
“你想做什麼?”虞澤問。
“你蹲下來。”
虞澤蹲下後,唐娜又說:“你過來一點兒。”
虞澤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稍微靠近了一些。
下一秒,一隻軟綿綿胖乎乎的小手給了他毫無攻擊力的一巴掌。
“疼嗎?”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不。”
沒有得到理想的回答,唐娜惱怒地抬起手掌,運起全身力氣想要再打一次。
虞澤捉住她的手腕,她動彈不得,惱羞成怒地抬眸瞪他,卻反而落入對方黝黑不見底的眼眸。
唐娜抽了幾次也沒抽出來,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她未完的臺詞:“愚蠢的人類!雖然魔法攻擊對你不起用,但是物理攻擊一樣可以殺死你!”
“所以我還是一個普通人,只是一個有些特殊的普通人。”虞澤說。
“你是禁魔體質的人,知道禁魔體質是什麼意思嗎?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唐娜得意地說。
“從字面理解,難道是讓所有魔法不生效的體質?”
唐娜很不開心:“……你都知道完了,那怎麼還不滾?”
為了挽救書精的尊嚴,虞澤想了想,問:“那麼自帶柔光的戳戳樂為什麼會在我身上生效?”
“那是作用在戳戳樂上的光源魔法,並沒有直接作用在你身上。”唐娜上下審視著他:“我這輩子還沒有見過禁魔體質的人呢,聽說這樣的人萬中無一,十分稀少,你要是生活在我那個世界,光明教會的那群死變態一定會哭著求著要你去做聖子。”
“你這輩子有多長?”
“也就十……”發覺虞澤在套話,唐娜立馬吞下了後面的話。
“十……?”虞澤看著她,神色複雜。
十二?十四?十六?十八?總不至於是十萬年,不管是哪一個,都遠遠低於他的預料。
異世界的魔女,上崗年齡這麼年輕也行嗎?
“別想套我話!”唐娜被人套出真實年齡,氣得抬腿就是一記飛踢。
虞澤靈敏地躲過飛踢後,扶住人沒踢到,因為下盤不穩差點自己摔倒的小肉糰子。
他讓唐娜站穩後,鬆手朝外走去:“飯菜都快涼了,快出來吃飯。”
唐娜剛暴露了真實年齡,心氣不順,怒氣衝衝地說:“不吃了!”
虞澤頭也不回:“行啊,正好今天排骨買的不多。我一個人吃剛剛好。”
“你敢!”唐娜立馬追了出去。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虞澤既然是禁魔體質,那他是怎麼召喚出自己的?
她想起自己散落一地的書頁,什麼都明白了。
唐娜發出一聲悲憤的尖叫,朝虞澤衝了過去:“你這個殺千刀的人類!是你毀壞了我的書!是你是你!我要和你拼了——”
橫店鎮流動人口巨大,往來這裡的通常是娛樂行業的人,類似演員、導演、製作人等娛樂圈人士,某些特殊的時期,這裡也會出現一些特殊的行業人員。
在橫店鎮一家喧鬧的夜店裡,或放鬆或激動的人們沒有意識到角落裡的洗手間有不尋常的事正在發生。
“你放了我吧!我們都是妖,你為什麼要幫著人類助紂為虐?!”
高跟鞋敲擊在光滑瓷磚上的聲音彷彿一曲無情的催命曲,神情恐懼的男人癱坐在地上,不斷向後縮去,直到後背抵上冰涼的牆壁。
然後他被一隻女人的手輕輕鬆鬆的提了起來。
那隻手纖長有力,沒有戒指也沒有傷痕,光潔得像是一片雪地。
“違法就是違法,還分什麼妖和人?”銀髮銀眼的女人冷聲說。
“妖為什麼要遵守人的法律,你他媽瘋了吧!妖想要做惡有什麼不對?!妖生下來就是來作惡的!”男人激動的說。
“不可救藥。”
銀髮銀眼的女人抓著他的衣領,走向洗手檯前的鏡子。
“不……我不要去類管處!你放開我!”
女人無視他的掙扎和呼喊,強行將男人的頭塞進了鏡子。
明亮的鏡面像是被風吹亂的湖面,蕩起層層波瀾,沒一會兒,男人的身體就完全消失在了鏡子裡。
銀髮銀眼的女人看著恢復平靜的鏡面,忽然說:“啊……忘了念逮捕令了。”
沉默數秒後,她說:“算了,我在心裡念過了。”
她從衣兜裡取出一個過時的黑框眼鏡,低頭帶上,再抬起頭時,鏡子裡的女人已經變成了黑髮黑眼。
她穿著寫字樓白領最常見的職業裝,一頭長髮盤在腦後,再加上保守的黑框眼鏡和嚴肅的表情,這一切都構成了一個難以相處的外貌印象。
她對著鏡子裡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身後寬闊的全身鏡裡。
也許是五分鐘,也許只有一分鐘,無人注意到一家烤肉店空無一人的廁所裡忽然走出了一個女人。
她走到大廳張望了一下,然後徑直向著一個坐在角落裡的年輕女人走了過去。
年輕女人正在玩手機,直到她坐下來才發現她的到來。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見你?”正在任職電影副導演的友人驚奇地說。
“我剛剛在洗手間補妝。”
友人打量著她的衣著,說:“我知道你是剛辦了正事兒過來,但你這身打扮也太正式了吧。”
“習慣了,這身挺好的。”
“你長這麼好看,怎麼就不對自己多上點兒心呢?”友人惋惜地說:“你看你的名字,袁夢圓夢,一聽就多溫柔多有女人味兒啊。”
袁夢皺了皺眉頭:“我不喜歡。”
“行行行,你怎麼高興怎麼穿。”友人招手叫來烤肉店老闆,點了一個雙人的套餐。
點完單後,友人抬頭看向袁夢:“好不容易來一趟橫店,有什麼安排嗎?”
袁夢說:“今天晚上我就要趕去新疆,那裡還有點業務需要我處理。”
友人咋舌:“這麼快?你的老闆也太黑心了吧,這麼晚了也要你連夜趕回去。”
“是我自己想去。”袁夢說:“事情太多了,公司裡沒有我忙不過來。”
友人聞言撲哧一聲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公司裡沒有自己忙不過來。”
袁夢笑了笑:“這是實話。”她從來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