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約好了明天一起去看電影,後天去逛街,大後天去鄰市參觀展覽。”
拽著他衣服的手微微用力,她臉色僵硬著,假裝沒聽到,“你先坐下……我扶你……”
陳就甩開她,“你聽到了嗎?我說我和趙梨潔天天都待在一起,明天開始每天都有約,她打算和我讀一個學校,我們三個一起去英國,你離我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但是她和我在一個學校裡,每天我們都會見面。”
冬稚深吸一口氣,再呵出來,氣息都是滾燙的,灼熱地經過呼吸道,喉嚨裡火燒火燎。
她艱難地咽喉,退後一小步,轉身就走。
陳就拽住她的手腕,把她往回拉。
冬稚沒掙開,他捏得她手腕泛白,質問:“你喜歡我嗎?”
“……你說呢?”她抬頭,儘管竭力壓下,眼裡還是留下了一層水光,眼角有些微紅意。
“我說,我怎麼說?”
“你剛才不是挺能說嗎?說啊,繼續說啊,你和趙梨潔下個禮拜打算幹什麼?看完電影逛完街參觀完展覽以後呢?還有什麼安排你都說啊——”
眼淚“唰”地一下流下來,冬稚抓起一旁的紙袋砸在他身上,掙不開也在掙,哭著抬腿踹他。
陳就任她踢打就是不鬆手,他紅著眼,死死將她禁錮在懷裡。
到後來,懷裡的人不打他,不再動,只是哭,他臉貼著她的脖頸,用力抱緊她,一遍又一遍地說:“沒有……我沒有和她見面,沒有要跟她看電影逛街……我騙你的……全都沒有……”
兩個人都哽咽,滿屋子只餘冬稚的哭聲。
拽他衣服的手摸索攀上他的脖子,冬稚哭得聲音含糊不清:“陳就……”
“我在——”
“沒有不喜歡你……”她嗓音開始沙啞,“我喜歡……”
“嗯,嗯……”陳就一迭聲應著,拍著她的背順氣,一點一點親掉她臉上的眼淚,親著親著從臉頰到唇角。
他將她抵在牆上親,哭聲和其他不重要的聲音,全都消失。
他或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是再壓藏不住心底瘋長的那些念頭。
察覺到他危險得與尋常不同,冬稚從熱意中找回一丁點理智,“陳就——”
叫停卻已經來不及,他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只是不停念著她的名字,在她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痕跡。
“冬稚、冬稚……”
“冬稚……”
炎熱炙烤的夏日,一切都燒灼起來了。
……
涼意從開啟的窗戶透進來,棉被捲纏之下,是毫無保留的兩個人。
緩過勁來,陳就細緻地幫冬稚清理,她臉色紅得不正常,像是被窗外暑氣反覆浸染過。僵著身子等他處理完,冬稚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
“我該回去了。”
冬稚嗓音沙啞,陳就嗯了一聲,把床上被子蓋嚴實,餘下的痕跡,包括紅色那一塊,等送她回去再馬上收拾。
他擰開鎖,伸手扶她,一邊開門一邊道,“小心……”
話音未落,察覺扶著的人一僵。
陳就抬起眼,剎那也僵住。
兩個人俱都面色灰白。
“我今天要是沒有提早回來,怕是就看不到這齣好戲了吧。”蕭靜然站在門外,緩緩衝他們一笑,目光掃過冬稚,嘲諷之意不加掩蓋,“真行啊,滾到床上去了?”
……
偌大的客廳裡,鴉雀無聲。
閒雜人等都被支開,只有陳就一家和冬稚一家。陳家三口全都到齊——陳文席是被一通電話催回來的。
冬勤嫂先是不可置信,登時眼裡就蓄起了淚,羞愧、怒其不爭、驚訝……數不清的情緒交織在臉上。她拽著冬稚邊打邊罵,邊罵邊哭:“你怎麼這麼不要臉!我打死你……”
“行了,別在這唱大戲了,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蕭靜然冷眼斥責。
陳文席坐在沙發正中,臉色沉重,他看著白著臉不吭聲的冬稚,眼裡寫滿失望,“我以為你是個好孩子,沒想到……你太讓人失望了!”
“爸……”
“你閉嘴!”陳文席衝陳就呵斥,“你也脫不了干係,你以為你就有臉了?!”
“你認是不認?”蕭靜然衝著冬稚質問,“不認的話,現在我們就去醫院,我讓醫生給你檢查!”
陳就臉一白,“不行——”
“現在沒有你說話的份!”蕭靜然斥道,“我跟你爸在這,你最好少說兩句,你看看你像什麼話!是我們沒有好好管教你,讓你現在就動歪心思,被這不知廉恥的丫頭片子拐帶成這樣!”
蕭靜然轉身看向陳文席:“你說怎麼辦?你還要送她和兒子一起出國,你放心得了嗎?這次不管你怎麼說,我死都不會同意,誰願意出這個錢誰出,我絕不能讓她繼續禍害我兒子!”
像是怕還不夠似得,她添油加醋,“我早就說過多少遍了,你偏不聽我的。這下知道了吧,她就是沒安好心,就是藏著壞心思,你看誰家姑娘像她一樣,這個年紀就知道鑽別人被窩?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再鬆口!”
“不管她的事,是我!”陳就青著臉站出來,“是我……是我強迫她,她不肯,我威脅她,恐嚇她,她才……”
“你給我閉嘴,閉嘴!”蕭靜然衝上來狠狠打他的胳膊,“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這個狐狸精到底哪裡好把你迷成這樣?你再說我就打死你!你給我閉嘴……”
“夠了!”陳文席怒斥一聲,深深吸了兩口氣,看著這滿場荒唐,視線最後停在冬稚身上,“我先前決定要資助你留學,是想著你懂事又聽話,念在和你爸的感情上,幫你一把。沒想到……現在這個局面,說什麼我也不能讓你繼續和陳就待在一塊……”他頓了頓,說,“資助你留學的事情,就當沒有過。”
蕭靜然聞言臉色一輕,終於鬆了口氣。
冬勤嫂自覺臉面丟盡,在一旁哭著說不出話。
陳就不接受這個決定:“爸!一碼歸一碼,這件事不是她的錯!”
“不是她的錯難道她就沒有錯嗎?!”
“她錯在哪?我說了是我強迫她……”陳就衝到陳文席面前,“我們已經畢業了,早都成年,我實話跟你說,我跟冬稚互相喜歡,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你要是覺得現在不合適可以罵我打我,可是遲早我們……”
“那我就更不能讓她跟你待在一起!”陳文席厲聲打斷他,抬起眼,那雙深沉又渾濁的眸子看得陳就一愣。
陳就愣過回神,“為什麼不能?我……”
“你閉嘴!”陳文席罵道,“我說了不許就不許!我讓你出國是要你好好讀書,將來接過這個家的擔子,好好地撐起來!你少給我想其它的!”
“我讀書和這件事有什麼衝突?我照樣能夠讀得好,我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