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沒攔住,世界已經快步走進了廚房。
世界從地毯上撿起兩隻完整的玻璃杯,在廚房裡左右看看,不知道哪個裝置可以用來燒水。於是世界從自來水管裡接了兩杯水,熱情地端出來。
“來,警察同志,喝水喝水。”
“張女士不用忙了,我們簡單問幾個問題就走。”
“哦,哦,好。”世界把水放在二人面前,然後從地上扶起一把椅子,老老實實坐在他們對面,“警察同志,你剛剛問什麼來著?”
“您認識27號樓的業主麼?就住在您隔壁。”
隔著面膜,世界眼珠輕輕轉動一下:“哦......隔壁27號樓的啊,算不上認識,不過見過幾次。”
警察握著筆問:“您能描述一下麼?越具體越好。”
世界託著下巴回憶:“隔壁住的是個男的,開一輛藍色的車。他總是大晚上出門,清早才回來。有時候我躺在沙發上看電影,看到窗外車燈一閃,就知道他又大半夜的開車出門了。”
“然後他的車不停自己家正門口,總是停在我們兩家之間的位置。哦對,就是那兒......”世界指向窗外。兩個警察也順著她手指往窗外看去,一輛低調的車停在一棵大樹下面——那是他們警隊監視27號樓的車。
“那個位置可好了,有樹蔭擋著,夏天不會太曬。所以他把那個車位佔了,我還挺有怨言的。有時候我早上起得早,從窗戶里正好看到他開車回來,停車下車。他個頭挺高的,有點瘦,天熱的時候也穿的很嚴實。”
“大概多高?”
世界指指一個警察:“你站起來我看看。”
那個警察立刻站直了,世界認真看了看,思索著說:“比你略高點,但是比你瘦。”
警察立刻做筆記,然後抬起頭來問:“他具體長什麼樣子,可以描述一下麼?”
世界搖搖頭:“沒見過正臉。我說了,他總是晚上出門早上回來,作息跟我們正常人不太一樣。”
“年齡呢?”
世界繼續思索:“四十來歲?反正看體態不算太年輕。”
警察又問:“除了半夜出門,您記憶中他還有什麼不同的習慣麼?”
“別的......”世界仔細想了想,“哦對了,他似乎虐待動物。”
“虐待動物?”
“對,我們小區裡有一隻黑白花的流浪狗,我經常餵它,小區裡其他好心人也經常喂。但有一天早上,我看到那個男的下車,在路邊狠狠踹了流浪狗一腳。”
兩個警察對視一下,一個小聲說:“那不是他養的狗啊......是流浪狗。”
另一個一點頭。
然後轉過來,一個警察又問:“他開的藍色的車是什麼牌子的?牌照是多少?”
世界搖頭:“就是輛轎車,其他我都沒留意過了。我對車不怎麼感興趣。”
兩個警察最後記錄了一下,然後從沙發上站起身來:“好的,張女士,您提供的資訊對我們非常有幫助。如果您以後又想起什麼其他資訊,或者發現隔壁房子有人出沒,請隨時與我們聯絡。”
一個警察遞來一張名片。
世界接過,點頭道好。
送他們走到門口時,又小心地問:“隔壁那人怎麼了?是做什麼壞事兒了?被抓了?”
警察說:“我們只是走訪調查,別的不便告知。謝謝您的配合,我們要去下家了。”
世界道了聲“好”,站在門口,衝他們揮揮手。
面膜紙在她臉上已經有些發乾,被門外的風一吹,差點掉了。
世界回到屋裡把門鎖好,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跨過地上的酒瓶子,一頭栽進沙發裡繼續睡覺。
——————
馮長河後半夜回到警局宿舍,睜眼躺到天亮。
鬧鐘響了,他揉揉混沌的腦袋,出門往辦公室樓走。
他的頭髮比剛剪那會兒長長了,昨晚衝完澡他出門就走,直到在宿舍躺下時頭髮還溼著。
所以現在他後腦勺的頭髮被壓得翹了起來,馮長河感受到了,伸手撥拉一下,有點扎手,他按了按那頭髮,按不下去也就算了。
馮長河頂著亂髮來到辦公室後,把昨天最後整理的檔案收尾。
他把資料夾一份一份按次序摞好,然後把一疊紙豎起來在桌面上磕整齊。檔案最上面是嚴松有的死亡病例,馮長河本來都準備去交材料了,起身的時候掃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動,又坐下了。
他翻開檔案,找到嚴松有死亡現場的筆錄,是第一個發現嚴松有屍體的醫護人員的口述記錄。
他細細地讀,終於目光定在了一行文字上——
“......嚴醫生心梗太突然了,他死亡時手裡還握著兩粒膠囊。他如果及時把藥服用下去,沒準就能挺過來了......”
馮長河把檔案一合,夾在臂彎裡起身去了證物室。
證物室裡光線不好,有點昏暗,桌前坐著兩人值班。
馮長河撐著桌子,探頭直接問一個值班的警察:“嚴松有死亡時手裡握著的膠囊,你們收回來了麼?”
值班警察立即點開電腦系統:“我查一下——”
“哦,有。當時都帶回來了,存在咱們這兒呢。”
馮長河問:“有人檢測過麼?”
值班警察檢視登記,然後搖頭:“沒有,當時只對嚴松有的衣物做了檢測。衣物都經過了處理,沒有指紋留下。”
馮長河說:“把膠囊拿來,我去送檢。”
馮長河捏著小小的證物袋走出來。透明袋子裡裝著兩粒軟膠囊,膠囊是白色的,圓圓胖胖。馮長河腳步不停,直接把袋子遞交到了檢驗室。
檢驗室裡的警察他正好認識,他跟對方說。
“提取比對指紋,加急,麻煩先給檢測一下。”
查指紋也快,對方一點頭:“行,一會兒就出結果,報告我送你位置上去。”
馮長河道謝後,又坐回工位上。
他貌似一刻不停地繼續工作,但卻心緒不寧,手指在桌面無意識地敲著。
跟其餘忙碌的警察不同,他明明知道最終的兇手,卻選擇舊閉口不言,默默走著流程。倘若他真的親手找到了可以給世界定罪的證據,那然後呢?真的能說服自己放下麼?
他也不知道。
提前被劇透了結局,但是劇情依然在上演,而他是不能離場的演員。
報告還沒有等來,外出走訪的警察回來了,馮長河跟著來到會議室聽例會。
小區的監控不出所料又被調換了,一個警員簡要說明一下情況後,開始介紹對罪犯的初步畫像。
“住在27號樓的嫌疑人是一名40歲左右的中年男子,身高180往上,身材略瘦,通常晝伏夜出,行事低調,性格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