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帶著憐惜開始上移,一路細密,最後吻了吻她的鼻尖。
世界在他臉旁明快地笑起來,輕輕呼吸著說:“馮長河,你要記得,是我先找到你的。”
馮長河低語:“我知道。”
“也是我先喜歡你的。”
馮長河輕聲說:“這個不一定。”
“怎麼不一定?”世界撐起臉,在他耳邊細數,“你自己也說過,我邀請你來我家裡三次了,你都不肯來。後面好不容易來我家了,又生氣的離開了,是你一直在把我推開。”
“......我沒有把你推開。”只是那樣想觸碰,又收回了手。
馮長河耳廓被呼吸拂得很癢,他眉心疊起沉醉的皺痕,“太喜歡的東西,才不敢輕易靠近,遠遠感受也好,怕離得近了,就消失了......”
世界不滿地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就是我先喜歡你的。”
馮長河渾身一癢,吸了口氣:“好,你先喜歡我的。”
他慢慢把身體壓下,聲音低啞,攀滿潮溼的情緒:“你先喜歡我,我很感激......”
他沉醉親吻她細白脖頸的時候,突然聽得一聲,“咕”。
馮長河眉頭一動,看著身下的小臉:“餓了?”
世界還沒回答,又一聲清晰的“咕嚕嚕嚕”替她答了。世界訕訕地說:“我包了一整天的餃子,還沒吃到嘛......”
馮長河揉揉她的腦袋頂,撐起身子:“先吃飯吧。”
世界坐起來點頭:“嗯,先吃飯。”
飽暖思淫/欲,幾件事依次完成,人的心就又快活,又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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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長河回家後,把包餃子的材料都準備出來了。
然後他躺在床上,雙手墊著後腦,快活又平和的進入夢鄉。
事情並沒讓他如願,早上四點他又被手機吵醒了。合著一次比一次早,馮長河服氣地揉了把臉。
這回兩個警察直接上門來接他。
馮長河搭上車後,望向側面車窗,小區樓房在視線裡“刷”地後退消失不見。他揚起腦袋,靠在靠背上深深嘆了口氣。
看來今天他又要食言了,他真覺得奇了怪了,想好好陪女朋友包頓餃子怎麼就那麼難。馮長河難得想罵人,可罵誰呢,誰也沒錯。想了一遭,最後他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你大爺的。
車開到了醫院。
路上兩個警察給他大概解釋了狀況,青銅做完一場手術修養過後,竟撐著吐出句話。他說:“那天來醫院的,有個老熟人......讓我見他。”
這句話當時護士聽到了,把話傳給門口當值警察,值班警察趕緊通知了宋魏民,宋魏民趕緊通知偷偷派在馮長河家周圍保護的兩個警察接上馮長河去醫院。
馮長河不意外宋魏民暗地派人保護他,他這人做事一向完備,話語上可以搪塞,動作上決不妥協。
但馮長河意外於,青銅指名想要見他。
他和宋魏民一行人碰面,然後走進醫院臨時會議室的屋子裡等。
宋魏民踱著步子說:“等著吧,好不容易說出句話,結果身體各項指標又不好了,這會兒不讓進去探視。我跟醫生商量半天,總算下了兩針狠藥,硬提一下他的精神,雖然對身體有點反噬傷害,但起碼能撐著問幾句話出來,再等會兒的。”
馮長河點頭說好,又問:“青銅不是幾天前就要轉移走了麼,怎麼還在總醫院。”
宋魏民說:“嚴松有不是不在了麼,同樣的手術方案另一個剛回國的醫生也能做,但沒他技術好,不能一氣呵成,手術得分兩臺。前幾天做完了一臺,休養幾天,明天還剩一臺手術。”
說完他手機響了,他一擺手,走出會議室。
劉錚不在醫院,在跑別的任務,會議室裡熟悉的面孔只有餘輝。他面前擺著兩臺電腦,馮長河進門時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又一頭埋在螢幕上面。
馮長河走到他身後,看到電腦螢幕上都是攝像頭回放。
“在看醫院周圍的道路監控?”馮長河問。
餘輝“嗯”了一聲,凝重地說:“周圍大大小小道路監控都被替換了,我認為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醫院監控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修改,但道路監控若要修改,必須在作案之前就黑進系統裡。一個人既要完成殺人,又要抱著電腦操控系統,未免□□乏術。”
馮長河問:“你覺得,這個殺手還有幫手?”
餘輝:“是。這個幫手很專業,而且很細心。”
馮長河點點頭,走了一步,還是提醒說:“醫院門口有個小超市,24小時營業的,自己在門口安了個小監控,可以參考。”
餘輝神情一振,快速回頭:“真的?”
“嗯,我上次來醫院時注意到的。”
餘輝快速暫停電腦,從座位上站起來:“多謝多謝,馮哥你真是幫了大忙了。”
馮長河平靜道:“私人小超市,很不正規,監控不一定開沒開呢。”
“那也有戲,我這就帶人去看一下。”餘輝邊掏手機邊往外走,跟馮長河抱拳一謝,帶上了門。
馮長河走到貼牆的座位坐下,頭靠著牆思考。
會議室裡忙忙糟糟,交談聲電話聲呵欠聲穿插,咖啡味兒茶味兒煙味兒糾纏,馮長河身處這樣的環境,卻覺得自己的心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在一團溫泉裡舒適地泡著。
他很久沒有體會過,甚至都忘了,念著一個人,內心可以這樣的安定。
馮長河在口袋裡把玩幾下手機,然後掏出來。他點開聯絡人,往下滑了幾下,看到了“世界家裡座機”幾個字,比別的姓名都要長出一截。
時間還是清晨,他沒有點開電話,只是用大拇指在那幾個字上面輕輕摩挲,生冷的一行字,硬是被他探索出了些柔和的意味。
沒過多久,宋魏民風風火火地回到會議室,對馮長河一招手:“走。”
宋魏民手頭的電話還沒打完,他邊走邊說,走到病房門口後正好結束通話電話。他和馮長河一起換上了防護服。
醫生給他們開啟病房門,宋魏民衝馮長河一點頭,兩個人一起跨進去。
青銅僵硬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他脖子下面墊了個枕頭,頭略抬高。人走到他床邊後,他的眼珠輕輕轉了一下。
宋魏民說:“人來了,有話說話吧。”
青銅嘴唇蠕動,吐出氣音:“......高度近視,沒戴眼鏡,看不清。”
馮長河兩手一展,撐床彎下腰,湊離他近了些:“你想跟我說什麼?”
青銅眼珠又輕輕轉動了一下,唇角擠出一道很淺的笑紋:“老熟人,你好啊......”
宋魏民不耐煩地挪動腳步,平常犯人這麼多廢話,他早揪著領子衝對方吼了,可眼前這個就剩口氣了,一吼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