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然一笑:“沒事兒,那等過幾天我再問你。”
“賀霖, 別過幾天了,先想想今天怎麼過吧。”身後,華英那幾個學生終於發話了。
賀霖的眸子裡像是瞬間結了冰。他轉過身,輕蔑一笑:“我當是誰老跟哈巴狗一樣跟著我呢,原來是你們幾個雜碎。怎麼著, 又在這晃悠準備欺負小孩呢?”他語氣一頓, 微微揚了揚頭:“華英不是號稱貴族學校麼, 都是靠欺負小孩, 十塊二十塊地給自己攢成的貴族?”
華英的人被諷刺得急了眼:“那小子他哥惹了我們老大,我們給他點教訓。”
賀霖風輕雲淡地說:“那你們教訓他哥去,欺負初中生,是男人麼?”
“今天先教訓教訓你吧。”幾個人裡最壯實的一個掄起拳頭,拔腿就往賀霖面前跑。
賀霖不緊不慢, 從肩上摘下顧言惜的粉色書包,連頭都沒回,精準地扔進她懷裡,還不忘囑咐:“別害怕。”
下一瞬,他一閃身,躲過了這一拳,緊接著,揮拳就砸向了那胖子的臉。饒是胖子體型那麼大,都被打得一個趔趄。
其他六個人見狀,也都衝上來圍攻他。顧言惜往後退了幾步,急得手足無措——她很想回學校找人幫忙。可賀霖是個有前科的,萬一事情被老師知道了,或者被警察知道了……
而憑她自己,上去拉架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說不準還要害他分心。
賀霖雖是身手敏捷,可雙拳難敵四手,對方那麼多人圍著他,也難免吃了好幾記。其中有個瘦子,不知從哪變出來了一根棍子,掄起來就往他腦袋上砸。賀霖抬起右手去擋,抬腿一腳踹在那瘦子心口。
踢足球的男孩子,腿上最有力氣,這一腳竟是踹得那瘦子爬不起來了。
另外幾個人見狀,更是打紅了眼,又是拳頭又是腿地就招呼上來了。賀霖被逼到了牆角,側身在華英的外牆上一蹬,整個人高高躍起,一腳招呼在為首那個胖子的肩膀上,胖子應聲倒地,也是半天沒起來。
剩下五個就好解決多了,他三拳兩腳便都打倒。
他走到胖子身邊,蹲下身子,揮起拳頭又是一拳鑿在他太陽穴,那胖子眼角立刻血流如注。
顧言惜立刻跑過去拉住他:“賀霖,別再打了。”
賀霖沒回頭看她,只陰狠狠地跟那胖子說:“再找茬,絕不饒你們。”
這時,最外圍的瘦子拿起手機,撥通電話:“我們在林溪路上,趕緊叫——”
話沒說完,手機忽然被不知從哪走出來的一個男人給踢飛了。那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冷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幾個學生。
顧言惜提防地看著他,不知是敵是友。
賀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站起身,喊了一句:“武山。”
武山這個名字,顧言惜在原文裡看見過。他是賀霖爸爸的人,也是在原文裡,幫賀霖辦轉學手續的人。
“又在外頭惹事兒?”那個叫武山的男人幾步走來,站在賀霖面前,個頭與他差不多:“你忘了上次差點被你爸打斷腿的事兒了?如果他知道了,又該——”
“他是為了幫助學校裡被搶的初中生,才得罪這幾個人的,是行俠仗義了吧。”顧言惜上前一步,打斷了他的話:“而且今天也是他們幾個先跟在我們身後找茬的,並不是賀霖惹事。”
顧言惜知道,在原文裡賀霖跟他爸爸的關係一直非常不好。她不想讓他爸爸對他的誤會再加深了,於是想都沒想,就衝口說了出來。
“行俠仗義?”武山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落在賀霖身上:“我看是多管閒事吧。”
賀霖沒有接這個話茬,問他:“你來幹什麼?錢直接打到卡上,讓我自生自滅就行,不用親自跑來一趟。賀大總裁那麼忙,身邊不能沒人手吧。”
武山面無表情地望著這個一提到父親,便渾身是刺的少年:“賀總讓我跟你談談轉學的事兒。”
聽言顧言惜微微一怔:在原文裡,賀霖是上了高三之後才被迫轉學的。怎麼這一次,這個劇情提前了這麼多就發生了?
“轉學?”賀霖夾了武山一眼:“怎麼,嫌我考不上大學,給他丟臉了?”
“你怎麼好歹也得拿個學位。”
賀霖抓起顧言惜的手,轉頭就走,不忘撂下一句:“學位,就讓賀嘉去拿吧。”
武山在後頭叫住他:“賀嘉挺想你的,天天說想跟哥一塊唸書。”
“他才上初中,等他上高中,我畢業了。也興許畢不了業,肄業了,怎麼一塊唸書。”賀霖停住腳步:“回去告訴你們賀總,有在我身上白費勁的功夫,多盯著賀嘉好好唸書。還有——”
他轉過身,看了眼顧言惜,嘴角高高揚了起來:“這是他未來兒媳婦兒。我追不到她,哪都不去。萬一我追到了,更哪也不會去。”
“賀霖!”顧言惜立刻紅了臉,站在原地不想走了:“你說的什麼話……”
“說實話。”他拉了兩下沒拉動她,也不想使勁兒傷了她,便好言好語哄著:“不想回家了?不怕家裡人擔心?”
顧言惜嘟了嘟嘴巴,只好邁開步子又跟了上去。
武山看著這個半大的孩子,嘆了口氣:“我會在這待些日子,你知道怎麼找我。”
言罷,他跟地上幾個華英的孩子一跺腳:“滾。再找事兒,家大人都替你們擦不了這屁股。”
而後,他掏出手機,撥通賀總的電話。
“賀霖還是不樂意轉學,他說了,有在他身上白費的功夫,盯著賀嘉好好唸書。還有——這孩子,早戀了,身邊跟著一個白白淨淨的小姑娘,還說不追到她,哪也不去。我看,早戀總比進局子好。那姑娘倒挺文靜,說不準能讓他收斂點。男孩子,總有個情竇初開。”
電話那頭,是成熟的男人聲音:“就怕是為了早戀,再進去一回。”
林溪路的路口,顧言惜回頭看了眼,那個叫武山的已經不在了。她拉住賀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給他擦了擦臉上、手上的血。他那球衣不知是被誰扯了,肩膀那裡破了一個大口子,露出硬邦邦的大臂來。
她抿了抿唇:“你的球衣破了……明天是不是還得穿著比賽呢?”
讓她一說,他這才發現,低頭看了看,尷尬一笑:“小事兒。”
說完,他抬起右手,伸到後頸,抓著衣領就要把衣服脫下來。這一拽,衣服大半竄了上來,露出窄窄的腰間幾塊緊實的腹肌。
顧言惜頓時覺得臉上發燙,趕緊把身子轉了回去:“你幹嘛,穿回去。”
“害羞了?”他停下動作,來到她側面看她:“穿著這玩意兒在馬路上走就夠丟人了,還破個口子,不如光膀子。”
“這衣服怎麼了,你穿球衣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