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下面看吧!”莫麗並不滿足,“我看花壇裡好像堆起來了一點,我們捏雪玩。”
這時候午休還未結束,很多人在教室裡睡覺。教室像個暖爐,待著就讓人昏沉欲睡。阮恬也想看看雪,就跟著莫麗下來了。雪天也不必撐傘,就這麼行走在雪裡,讓雪花落在肩頭。
不過倒也不止她們二人下來了,別的班也都有人出來。
有個人還叫了阮恬:“阮同學!”
阮恬定睛一看,發現是一班的一個男生。她認識是因為上回學校開展物理研習小組,把學校裡這些衝清華北大的苗子集中起來,專門輔導物理難題。而她跟這個男生一組,好像是叫什麼……林哲。
他長相清秀,戴著副眼睛,頗有些書卷氣息,在物理上很有天分,是個天才。只是他偏科比較厲害,語文英語一般,所以年紀排名二三十的樣子。
她向他招招手,笑道:“你也下來玩啊?”
林哲也笑笑說:“看到你們下來就跟著來了。”
莫麗在一旁沒說話,這個林哲她並不認識,而且這種學神之間的交流她也無法參與。
兩人探討起了一道物理題,莫麗則走到了長廊外去看雪。
這麼一看,卻看到陳昱衡一行人正從林蔭道走過來。申光先看到她,一如往常笑著打招呼:“是小茉莉呀,在那裡幹什麼?”
陳昱衡也看過來,看到她們幾個都在。就帶著申光他們走過來了。“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看雪。”阮恬回答。
阮恬也看到了陳昱衡,他穿了件黑色衝鋒外套,肩上、頭髮上都落著細碎的小雪,清俊的臉凍比平日更白些,眼瞳黑幽幽的,在雪白的世界裡,這種黑是有靈魂的。
“雪有點大了,還有些雨夾雪。”阮恬說,“你們也避一下再進去吧。”
陳昱衡也並沒覺得什麼,他只是看了林哲一眼,就和申光他們留下。
阮恬他們在說受到引力的電子在磁場中偏轉這種完全超出高中物理範疇的問題。雙方都聊得比較盡興,講了許久後,林哲看著阮恬,突然問了句:“阮恬,你是要考清華嗎?”
“是。”阮恬也不避諱,她讀理科當然以這個作為目標。
林哲的臉色微紅,他又問了句:“那……我們能一起考嗎?”
“好啊。”阮恬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這個問題,她答得太快。直到她意識到這句話有不妥的時候,已經晚了。
在場的莫麗、李涵等人都變了臉色。
而正和李涵說笑的陳昱衡笑容一收,臉色突然陰沉,轉過頭來。
第28章
林哲眼眸明亮,像個得到了想要糖果的孩子那樣高興,說:“那我一定會努力的。”
“你努力什麼。”陳昱衡突然開口道。
他語氣不善,林哲的表情也變了。十五班陳昱衡,他自然是認識的。但他自覺剛才沒惹到他,甚至沒跟他說一句話,不是都說這個人平時脾氣還不錯嗎,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我……”他的話頓了一下。
“現在滾。”陳昱衡淡淡道。
林哲不敢多說,只是看了阮恬一眼,很快撐起自己的傘離開了長廊。
陳昱衡眼睛裡是一片的陰冷。這讓李涵看得有點擔心,阮恬怎麼能當著昱哥的面說這種話,他叫了聲:“昱哥,雨雪好有點停了,要不我們回教室了吧。”
“不了。”陳昱衡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有事跟阮恬說。”
申光幾人面面相覷,隨後應了一聲好往外走。他們走了幾步,又聽到陳昱衡背後說:“莫麗也先走吧。”
頭一次被大佬點名的莫麗:“……啊?”
莫麗還留在長廊下,不知道是不是嚇蒙了。
陳昱衡沒有回答,只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邊申光親自走過來,拉住了她的胳膊:“走吧小茉莉,請你吃薯片好不好?”
“啊不是……”莫麗少有與男生肌膚接觸,臉瞬間一紅,“我不想、我不走啊!”
“走吧別客氣,想吃什麼就說。”申光跟她說,不久後她就被申光拖走了。
阮恬見他們都走了,她才回過頭,皺眉道:“你究竟要說什麼?”
但她回過頭才看到,陳昱衡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他向她一步步走來,阮恬就後退,莫名地覺得他有點可怕。當她退無可退的時候,轉身就想跑,卻被陳昱衡一把抓住,拉了回來讓她背靠方柱面對他,問道:“你跑什麼跑!剛才那個男的說的話,你為什麼答應,難道你喜歡他?”
這都什麼跟什麼。阮恬說:“……什麼喜歡,他不是說一起考清華麼。”
她鎮定說:“我又不能阻止人家考清華,你要是願意,也可以一起考啊。”
他考清華,她在跟他說笑嗎?陳昱衡的成績差那是真的差,並不是隱藏著什麼學霸實力。因為成績這個東西,對他來說無關緊要,他們幾個多半都是如此。
陳昱衡笑了,他臉上的笑容有些邪氣,這和平日裡嬉笑怒罵,脾氣和善的他並不一樣。他說:“阮恬我告訴你,我知道你現在要好好學習,所以儘量不打擾你。但你不要覺得理所當然,也別逼急了我!我平時跟你玩得好,那是我在忍耐。而忍耐背後是什麼你也知道。”
他的語氣涼絲絲的,在她耳側。
阮恬咬了咬嘴唇,這些天以來跟陳昱衡的和諧相處,他的好說話、不打擾。都讓她忘了,這人本質上並不是什麼溫和好說話的人。他霸道強勢,控制慾強,否則又怎麼會成為四中校霸一樣的人。
阮恬壓低聲音說:“你今天是發什麼瘋,放開我!”
長廊雖然隱蔽,外面也飄著雨夾雪,但未必不會有人過來看到兩人的爭執。
但陳昱衡根本不在乎這個,他淡淡道:“現在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會有很多人來喜歡你,這個我不能控制。你自然有吸引這些人的本事。我看不如,就把我追你的事公開好了,到時候你身上就有我的烙印了,我看誰還敢動?”
“陳昱衡!”阮恬聽到這兒心裡一沉。不能讓別人知道,現在高三的關鍵時期,她不能被說成早戀,母親的病還沒有痊癒,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讓母親擔心。“你敢!”她也威脅道,但這種威脅太弱太弱,沒有絲毫的震懾力。因為她根本不能阻止陳昱衡的任何行為,靠的不過是他薄弱的忍耐力。
陳昱衡笑了:“你覺得我敢不敢?”
阮恬深吸了口氣,說:“陳昱衡,我之前一直都很感激你,你知道,所以別這麼做。”
陳昱衡當然知道,讓阮恬對他沒有戒心,兩個人成為朋友,這個過程有多不容易,他也不想破壞自己的成果。但現在他覺得自己的地盤被人覬覦了,他很不爽。他笑了笑說:“……阮恬,你要記得,就算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