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貴女面前,今日帶上唐嫵也只是為了展示她賢良淑德的主母形象。
沒成想,居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只能硬著頭皮假笑著和其他人一一拜別,拜別後,就連忙帶唐嫵上了馬車。
這一上了馬車,安茹兒就變了眼色。
“你故意的?”安茹兒怒視著唐嫵。
“妾身不敢。”
安茹兒嗤笑,“你不敢?你可知道剛剛那是誰!全京城的姑娘見到他都恨不得繞著大圈走,怎偏生你不同,是非之地在哪,你就在哪?”
“嫵兒知錯,還請王妃責罰。”有些事本就是越描越黑,她越是賣力解釋,越顯得她與承安伯之間有些什麼。
“在佛寺大聲喧嚷,與外男交頭接耳,你當然該知錯!你這般,我回去叫嬤嬤打你十個板子都是應該的!”
唐嫵看出了安茹兒的氣憤,便故意低下頭不再吭聲。
她在君夢苑生活了那麼多年,自個兒也多少摸索出了一些道理,比如當上位者憤怒的時候,最關鍵的,就不應該是替自己申辯,而是應該讓對方把氣兒先給理順了再說。
因為只有他們發洩完了,才能有你說話的機會。
等安茹兒徹底罵完,唐嫵才低聲下氣道:“妾身原是蘇州人,從沒見過什麼市面......妾身也是今日才知道方才問妾身路的那位,居然是為伯爺......不過請王妃放心,這樣的事,以後再不會發生了,若是十個板子能叫姐姐消氣,那妾身著實得挨。”
安茹兒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這一刻,她倒是不得不高看這狐媚子一眼。
這話說的,倒是天衣無縫。
“你現在伺候殿下,板子我就先不罰了,回去後我叫嬤嬤拿給你一本佛經,你抄三遍給我即可。”
唐嫵頷首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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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時候正好趕上京城裡最熱鬧的時候,外面車水馬龍,攤子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王妃掀起了簾子,恰好看到了金玉樓的招牌,鋪子外面,還排著長長的隊。
她拍拍車伕,問那是哪。
車伕說金玉樓是一家首飾店,由於那老闆老實肯幹,手藝又好,這兩年的生意,在京城裡是紅火的不行,有的款式,都要排三個月之久才能買。
這樣一說,倒是讓安茹兒眼前一亮。
天下的女子哪有不愛金銀首飾的?
更何況,光是能在唐嫵面前一擲千金這一條,就能讓她生了興致。
安茹兒要去買首飾,唐嫵自然得跟著,可一提到金玉樓,唐嫵就在心裡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也不知道最近這是怎麼了,運氣背的簡直是喝涼水都塞牙。
上香碰到了承安伯,回府還要再碰上已是許久不見的徐鐸!
徐鐸是這兒的大掌櫃!她如何能進去?
唐嫵食指扶額道:“妾身突然感覺有些暈,不如就讓妾身留在馬車上等姐姐,也免得掃了姐姐的好興致。”
安茹兒勾起嘴角,她豈能讓唐嫵得逞?
去龍華寺的一路上都沒見她暈過,怎麼回來這麼一會兒倒是不爽利了?
“我們一同出來,總不好留你一個在這裡,若是叫外人瞧見了,免不了要說我苛待你。若你實在暈的厲害,那我這個做姐姐的便多等你一會兒。”
唐嫵看出了安茹兒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只好在硬著頭皮裝了一會兒之後,下了馬車。
唐嫵整理了一下戴著的帷帽,心裡暗暗祈禱,千萬不要讓徐鐸認出她來。
安茹兒要去挑首飾,自然不能像尋常百姓那樣排隊,她叫佩兒拿著郢王府的令牌先一步前去,果然,沒一會兒,外面的隊伍就散了。
等安茹兒進了鋪子,徐鐸已經躬著身子站到了門口。
唐嫵站在門口躊躇不前,安茹兒回頭打趣道:“進來呀,難不成這裡有狼有虎,要吞了你不成?”
唐嫵自知躲也躲不過,便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站到一邊。
這安茹兒從小是在程國公府長大的,現又成了郢王妃。一般的東西自然入不得她的眼。
所以這鋪子裡的東西但凡有讓她多看上一眼的,一旁的佩兒就立馬吩咐徐鐸將東西包起來。
看的出來,她逛的很是開心。
在她眼裡,像唐嫵這樣小家小戶裡出來的人,是不會見過這麼多金銀首飾的,所以唐嫵此刻這般惶恐不安的樣子,實在甚得她心。
可安茹兒哪裡會想到,唐嫵雖然不是世家小姐,但是論這些東西,唐嫵可從來都沒有缺過。
畢竟程家再寵著安茹兒,安茹兒也要裝出一副勤儉節約的模樣,而唐嫵則不必,顧九娘生怕她小家子氣,便換著法子地給她長見識。
畢竟,那君夢苑才是真正的銷金窟,京城裡那些貪官-汙吏要是想進去好好地玩一晚上,扔出去的錢,怕是這一屋子的金釵銀釵都比不上。
要不然當年顧九娘怎麼會瞧不上徐鐸的這些家底呢?
臨走之前,安茹兒叫住唐嫵道,“妹妹可是有喜歡的?”
唐嫵請咳了幾聲,故意啞著嗓子道:“這些東西,妾身不太懂,有個戴的就成。”
安茹兒一步一步地走向唐嫵,摘下了她頭上帷帽,然後隨意地拿起一個簪子,插在她頭上道:“我瞧著這個就很配你。”
這時,還未等唐嫵戴上帷帽,徐鐸的眼睛就定在了唐嫵身上,不由自主地喊了一聲,“嫵妹妹。”
唐嫵身體瞬間一僵,她覺得,真的是應了那句話,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王妃好整以暇地盯著唐嫵瞧,不由得輕笑出聲,問唐嫵“怎麼?你們認識?”
徐鐸再老師,也看出了唐嫵的此刻不便與他相認,便連忙改口道,“不認得不認得。”
可是說出來的話,再去彌補,自然是來不及了。
一旁的佩兒這時怒斥道;“這是我們府裡的姨娘,怎麼由得你在這胡亂認妹妹,你是想和郢王府攀上關係嗎?”
徐鐸這才知道,原來她......是去做了王府的妾室。
他不想給唐嫵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便連忙道歉,說只是見唐嫵以前來著買過東西。
唐嫵這時把話接過來,開口道:“在進府之前,妾身也是剛從蘇州回來不久......的確來過這裡買過簪子。”唐嫵想著,她那些首飾盒裡,到底還有兩個金玉樓的首飾,這樣解釋,也不是空口白話。
安茹兒哪裡肯信?
她從唐嫵在馬車裡抗拒的樣子,再聯想到剛剛那聲嫵妹妹,不什麼都明白了嗎?
“妹妹以前,買個簪子,都要認哥哥才能買嗎?”安茹兒又笑道。
徐鐸瞧著事不好了,就只好跪下解釋道:“不是的,嫵......夫人從未開口喚過我一聲哥哥,全都是小的一廂情願罷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