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
今天拿著奶糕喂,明天拿著布球哄。
只是這些法子對貓兒狗兒的很管用,對旭寶卻常常失效。
小小的旭寶拿準了主意自家爹孃偏疼他,哪怕他不動也不會餓到自己,所以弄得小兩口總要想些別的法子來哄他。
到現在為止,最好用的居然是念書。
於是,石天瑞進門時瞧見的就是葉嬌和祁昀分別坐在軟榻兩側,中間是旭寶咯咯笑著邁著小短腿來回溜達。
走到祁昀那邊,祁昀說一句:“苟不教,性乃遷。”
再走到葉嬌那邊,小人參則是扭頭盯著書,照著念:“教之道,貴以專。”
石天瑞瞧了,不由得笑道:“祁公子和夫人教子有方,令人敬佩。”
葉嬌這才看到有人進來,便伸手將旭寶抱到懷裡,拍了拍小傢伙的後背,嘴裡則是道:“小素,給石知縣上茶。”
石天瑞則是笑著和葉嬌見了禮,眼睛則是看了眼祁昀。
祁二郎站起身來,摸了摸旭寶的發頂,而後和石天瑞去了正堂坐下。
縱然是丟了御賜之物,但是祁昀並沒有天天焦躁不安,他也讓祁明安下心來好好讀書複習,莫要想些旁的事情。
左右著急也找不回東西,倒不如過好自己的日子,等著結果就是了。
這會兒石天瑞來了,祁昀和他喝了茶,又說了些客套話,這才問到:“不知上次問石知縣的事情,可有什麼結果了?”
石天瑞撂了茶盞,對著祁昀道:“有,我派人去調查了那個賣唱女子,她已經被邵家贖身,買下了身契,成了邵家五郎的妾室。”
邵家?
祁昀一聽這個姓氏,就微挑眉尖:“想來,我三弟的箱籠是能找到了。”
“怕是不成。”石天瑞低聲道,“有人看到邵五郎早些時候去了邵知州的府衙裡,拿了個紅布包著的盒子,想來是去送禮的。”
若是往常,人家親戚之間走動走動本就稀鬆平常,算不得什麼。
可是前腳從祁三郎這裡得了一塊上好端硯,還有根紫毫筆,這都是極好的東西,後腳就提著盒子去了衙門,很難讓人不往一起聯想。
至於祁昀說的那本字帖,石天瑞根本沒當回事兒。
在他看來,和端硯以及紫毫筆比起來,那本字帖不值什麼錢,也不值當緊張。
誰知道祁昀的神情突然一鬆,眉宇間也舒展開來。
從一開始,他都沒想過把東西拿回來,祁昀想要知道的只是有誰盯上了祁明。
如今知道是邵家就夠了,這躲在暗處使壞的人走到了明面上,那就自然有解決的辦法。
要想推起來一個家族不容易,但是想要推掉一個家族還是能試試的。
祁昀之前已經悄無聲息的拔掉了好幾個礙到自己的,這次多籌謀一些,總會有法子。
不過祁昀又轉念一想,指尖在茶盞邊緣滑了滑,突然翹起嘴角:“我原本想著,東西丟就丟了,不過現在看來,失而復得還是很有希望的。”
石天瑞有些疑惑,不由得問道:“何意?”
祁昀沒有明說,只是笑笑,心裡卻想著,御賜牌匾可是放在州衙裡兩個月,想來那位邵大人該是反反覆覆的看過好多遍的。
如今,就看邵五郎會不會忠心耿耿的連字帖一起送給知州大人。
沒送還則罷了,只當是好東西餵了狗,以後再想辦法就是,可他要是送了,自家三郎的東西必然是要失而復得的。
而邵五郎確實是忠心的,只不過他並不是忠心於邵知州,而是忠心銀錢。
他們邵家能在城裡橫著走的原因,邵五郎很有自知之明。
並不是他們的經商手段有多麼高超,也不是邵家的祖上有多大功德,只是因為他們有個當知州的親戚。
這一條,就夠了。
而這位知州大人也不是那種水潑不進針插不進的清官,邵家送的東西他少有不收的,邵五郎得了好東西就給他,等喂熟了自然會給他家來點好處。
這次,邵五郎得了祁明箱籠裡頭的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自然是送去知州府上。
可是邵五郎去的時候,從天亮等到天黑都不見知州的影子,杯子裡頭的茶水換了一遍又一遍,都喝的沒味了,才總算見到邵知州。
這邵知州生的清瘦,眼睛精亮,留著山羊鬚,光看模樣便覺得是個嚴厲之人。
這會兒剛一走出來,便對著邵五郎凝眉冷目,聲音也低了八度:“你們做的好事!”
邵五郎嚇了一跳,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而後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邵知州卻沒有絲毫被討好的模樣,冷哼一聲,坐下後沉聲道:“前兩日街上的那出事兒別當本官不知道,膽子真是大了,當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邵五郎愣了一下,很快便想明白,邵知州怪的不是他們當街行兇,而是怪他們沒有掃乾淨尾巴,他趕忙低垂著頭道:“大人,這……我不知哪裡出了紕漏。”
邵知州又是一聲冷哼:“人家石知縣的人都找到你們頭上了,縱然你手下人不曾到處說,但是路上那麼多行人,那賣唱女子你還找了個人盡皆知的名角兒,可怎麼堵住別人的嘴巴?”
邵五郎頭上冒汗,立馬趴在地上。
過了好一陣,才聽邵知州道:“好在石知縣沒有聲張,祁家也安安靜靜的,想來是礙於本官的面子不同你計較,可這種事情沒有第二次,你以後腦袋清楚些才行,記得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邵五郎心知沒了事兒,趕忙賠笑,而後又爬起來,將自己提來的盒子放到了邵知州面前,“大人,這次著實是我的過錯,讓您受驚了,這是我的賠禮,還望大人笑納。”
邵知州自然是聽說了邵五郎帶禮而來的事情,也能猜到裡面的物件怕是祁三郎的。
他原本不想拿,但是瞧著邵五郎這殷勤模樣便覺得應該是個稀罕物,這才淡淡的點點頭,讓人拆了紅布。
打開了盒子,邵知州第一眼就盯上了那方端硯。
這端硯是硯臺中的極品,而這一方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不然楚承允也不會鄭重其事的送給了祁昀。
只要是個讀書人,看一眼便能走不動道。
邵知州眼睛一亮,伸手就要拿起來端詳。
但很快他又看到了硯臺旁邊的紫毫筆。
這紫毫筆同樣是極好的,要用野山兔項背上的毫毛一根根挑選後製成,色彩紫黑,其中尤其以北方邊關之處取來的兔毫製成的筆最為柔軟珍貴。
而這一隻,便是商隊從關外帶來的,既然能讓祁昀拿出手送人,當然用的毫毛是最好不過的。
就算只是放在那裡,看著這筆也知道品質絕佳。
邵知州眼睛發直,即使心裡知道這些東西不能要,但卻剋制不住自己的手往那裡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