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真的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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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漣你吃了什麼藥!打個球脾氣這麼大?”
籃球被砸進球框裡,砰地落地彈了幾下滾到場外。
“沒事。”
他隨手撈了瓶礦泉水仰脖子喝了大半,俊秀的臉上面無表情。
“嘿!你剛不是抱了小校花去醫務室嗎?如願以償了還不樂意什麼啊?”薛盛陽壞笑著大步與他並肩,碰了碰他的肩膀。
“你跟她說了沒啊?”
“什麼?”
“校花投票的事啊,要不是你說喜歡她那款,兄弟們怎麼會發動群眾投票……”
“閉嘴!”傅漣猛地轉頭,眯著眼警告薛盛陽:“再嚷嚷這事兒,我揍你!”
傅漣這反應不對勁,薛盛陽被兇得摸不著頭腦。
傅漣看上了高一33班的某個女生,他們這幫兄弟都知道。
那小子沒事就站在窗戶邊看高一33班的軍訓,盯著人家軍訓方隊瞧。
後來學校有些無聊的人拍軍訓的照片,開始扯什麼新校花的事兒,八卦地傳了好多高一漂亮小學妹的照片上去。
柳螢也在其中,只是票數不算多。
有個兄弟死宅本性難改,全程關注這帖子,無意間給傅漣一看,本以為他又是嗤之以鼻懶得理,誰知————
“我看她可以。”
傅漣面不改色,鋼筆反手一點落在螢幕,點在了那個站軍姿站得筆直的矮個女生上。
這一點,全班兄弟一個傳一個,從1班傳到40班,最後硬生生地給柳螢給打榜到首位。
傅漣對此沒有多的表示,倒是在上週請了好些兄弟去海底撈吃了一頓,用的理由是和高三的球賽贏了,慶祝。
大夥兒對慶祝的真相心知肚明,礙於傅漣這人死要面子愛端著,並不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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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課後的教室裡漫著一股悶悶的汗味兒,頭頂的風扇呼啦呼啦吹得飛快,也散不盡這陣熱氣。
柳螢坐在座位上翻著數學習題看,前座的關若玉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哎我找你好一會兒了,快跟我來。”
她被拉著往廁所走,關若玉把一條褲子往她手裡放,嘴裡唸叨:“他剛給我發訊息我就跑回家去拿了,學校那門衛真兇,開始還不讓我出去,說了半天才放。這校褲也是新發的還沒穿過,給你了。”
柳螢換了褲子出來,關若玉才想起問:“對了,你要換褲子幹嘛?來姨媽弄髒了?”
“被可樂弄溼了,沒多大事的。真的麻煩你了,謝謝。”
柳螢好久沒碰見關若玉這麼熱心的人,很有些受寵若驚。
“謝什麼,反正我就住學校對面那小區,幾分鐘的事兒。不過你給我老實交代跟他什麼時候這麼熟的,他那脾氣我還不曉得,什麼時候管過別人閒事了?居然特意發簡訊讓我去拿褲子。”
關若玉壓低了聲音,咧嘴笑得很有深意。
“還讓我去買了條新內褲!”
手一抖,果真摸出條白底粉邊的內褲。
“我內褲沒溼……”柳螢無力地辯駁,終於在關若玉的喋喋不休中抓住了重點:“誰給你發的訊息?”
“傅漣啊!”
這幾天耳邊總是這個名字,再一次聽到,也好像習以為常了。
柳螢心中居然莫名生出“果然是他”的奇妙感覺。
回到教室後,腿上沒了黏糊糊的感覺也頓時清爽許多,連帶著做數學題都快了不少,在上課之前成功解出一道幾何題的答案。
下午最後兩節課都是數學課,柳螢聽得認真,可是她的天賦似乎都點在了語言學科上,對於數字很不敏感。好在這才剛開學,學的東西不算太難,大多數知識點都還算清晰。
“我要出去吃,你是在食堂還是跟我一起出去?”
一下課,關若玉就轉過來轉了過來。
她挺喜歡柳螢,柳螢脾氣好,無論說什麼也不惱不生氣,而且又不知道關若玉當初在初中部被人傳的風言風語,對她沒有偏見。至於方小卉那群人,看她一眼差不多白眼都要翻上天。
“我也出去吃吧,食堂人太多,我不太想排隊。”
柳螢和關若玉都是走讀生,校卡在飯點的時候可以刷出去,校門口的小吃街上各類米飯麵點都不少,出去吃方便許多。
兩人一起去外面吃飯,關若玉出了校門後精神便好了許多,眉飛色舞:“你喜歡吃魚不?我帶你去老陳家吃酸湯魚,川味和泰式結合的,超讚!”
“我挺喜歡吃魚的。”
柳螢不挑食,長任醫院的伙食多是西紅柿炒番茄,土豆燉馬鈴薯之類的東西,清湯寡水一整年,現在她吃什麼都覺得香。
老陳頭家的店沒門面,在學校附近的一箇舊小區房裡,樓也是陳舊的筒子樓,左拐右拐快到那棟樓的時候,樓上忽然砸了個手機下來。
柳螢和關若玉都嚇了一跳,閃身避開,那支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就這樣在地上摔得破爛。
“哪個沒素質的!”
關若玉抬著頭往上看,也沒看出個究竟,只聽見三樓樓道里罵罵咧咧的,不知道在鬧些什麼。
從樓上下來遛彎的兩隻泰迪也用小尖嗓子跟著叫。
“那個男的要被揍了!”
“這些人真兇。還好咱們溜出來,不然在店裡可要被殃及。”
聽見狗都這樣說了,柳螢拉了拉關若玉的衣袖:“樓上好像在打架,咱們換個地方吃吧。”
關若玉也知道這時候不該湊熱鬧,聽了柳螢的話往準備轉身走。
“那個叫傅漣的小子敢一挑三,今天肯定要被揍哭。”
這是其中一隻泰迪路過的時候唸叨的,聽到那個熟悉名字後,柳螢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又是傅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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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有人說高一那妞兒是神經病院出來的,硬說自己聽得懂狗叫,你去問問唄,指不定她見了你這尊男神,又要犯病說聽得懂狗叫了。”
筒子樓的樓道里煙霧繚繞,幾個指間夾著香菸的男生吊兒郎當地跟傅漣開著玩笑。
三人都是高三學生,學習不怎麼樣,但是家裡有錢硬塞進海城中學。他們和傅漣打球認識的,雖說沒有多少交情,但是總歸算是認識。
傅漣把手機裝回兜裡,眼中淡淡的尋不到多少情緒,長腿一邁往樓下走:“出來說,吵著別人吃飯沒素質。”
“多大事啊?去試試唄,看看那小神經病到底痊癒沒,誰他媽想跟神經病做同學啊。而且長任醫院那地兒海州誰不知道,都是關些亂七八糟的問題少年少女,她在那裡面能幹淨到哪兒去?玩一下又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
為首的黃毛少年狠狠吸了口煙,眼中有暗藏的羨慕:“而且不都說她喜歡你嗎,這多好搞!”
“這些事你哪兒聽來的?”傅漣身上穿著海城白灰相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