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朵萬念俱灰,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的身子軟軟的,伏在他身上,與他緊密貼合。
從江禮硬梆梆的胸前抬起頭,正好對上那一雙銳利的雙眼。
她被雄厚的男性氣息包裹,這樣近的距離,讓本就狹小的空間,氛圍更加灼熱。
“對不起……飛機轉彎。”林朵小聲解釋,她手忙腳亂,撐著想身子站起來,手卻按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胸口一起一伏,隔著衣料,她還能感受到他心臟的跳動。
掌心一下子變得滾燙,林朵移開手掌,連忙站好,扶著座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心虛地用餘光打量江禮,她心跳如擂鼓,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事。
她……是不是佔了江禮的便宜?
不看還好,視線一轉,剛好對上江禮的目光。
她快速移開,看向窗外,佯作無事發生。
耳邊是飛機輕微的轟鳴,林朵只覺機身一輕,飛機逐漸離開地面,斜斜升上高空。
萬千輝煌燈火變得渺小而微弱,最終,變成模糊的亮光。
順著舷窗向下看,好像自己置身燈火築成的星河。
原來飛行,是這樣美好的事情。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正覺感慨良多,忽然,一隻大掌輕輕捏住她臉頰軟肉,強行把她的臉扳過來,面向自己。
痛倒是不痛,只是有點沒反應過來。
況且,能在這個時間這樣對她的人,除了江禮,還能是誰?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猝不及防被他這隻狐狸揪住耳朵,水潤的眸子投過來,在機艙昏黃的燈光下,倒影他似笑非笑的面龐。
“江先生,你幹嗎?”
她氣惱地拍掉江禮的手,卻反被他握住手腕。
他輕輕用力,她就被他扯了過來。
突然的靠近,瞬間縮短他們二人的距離。
沒戴眼鏡的江禮,少了幾分疏離,平時梳在腦後的頭髮,此刻也垂了幾縷在額前,遮住他半隻眼。
他有高高的眉骨,配合他的眼窩,使他的五官看起來格外立體,有些像混血。
笑起來時,顯得深不可測。
“小同學,佔了別人便宜就想跑,嗯?”
林朵覺得這個男人真是無恥,那根本就是意外嘛!
“我已經道過歉了。”
她試圖把手腕抽回來,江禮偏不放手。
“摸了男人的胸膛,你就是這個態度?”
他懶懶翹起嘴角,像是打定主意得理不饒人,將她窘迫的模樣盡收眼底。
林朵覺得江禮根本就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分別是個無賴!
就、就是摔一下而已,怎麼被他說得,好像她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周圍盡是頭等艙旅客,除了他們這裡,都安靜得很。
哪怕江禮講話聲音再小,也難保不會被人聽到,尤其此時,已經有人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側目偷瞄這邊。
林朵面皮薄,她清白得很,到這兒卻成了一個遇到男色就伸出鹹豬手的猥瑣女,她哪裡肯依。
“摸就摸了嘛!真小氣。”林朵決定豁出去,“反正你也沒有很自愛,明知道我要摔了,你也不躲著點兒。”
江禮眼皮一跳,看向林朵的臉色,有些難以形容。
她藉著這個空檔,把手抽了回來,事已至此,她只有倒打一耙一條路可走。
對不起,江先生,是你先開始的。
林朵清了清嗓子,一邊揉著手腕一邊說:“但凡你是自愛的男人,就應該讓我摔倒,既、既然你沒躲,那我看,你也挺……那個什麼,挺主動的,對。”
她第一次幹這種事,還不太熟練,也有點不好意思。
但是看到江禮一言難盡的神色,她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絲不該有的愉悅。
“所以,也怪不到我頭上。”
江禮深吸一口氣,將垂下來的黑髮捋到腦後去,露出光潔的額頭。
微笑著伸出手,在林朵的下巴上捏了一下,笑容格外親和:“很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
話畢,收回手,江禮叫來空姐,要了一杯香檳,隨後指著二人的座椅,要求空姐把他跟林朵的座位鋪好。
林朵沒想到這個時候,他還能冷靜下來照顧自己,心中不禁有些觸動。
空姐幫他們放座椅的時候,林朵與江禮站在一處,不好意思地說了聲謝謝。
江禮說沒關係:“我比較主動。”
林朵:“……”
沒多久,兩人的椅子都變成了可以躺下休息的床鋪,林朵第一次坐飛機就睡頭等艙,覺得頗為新鮮。
她枕著枕頭,看向外面看不著邊際的夜空,一時竟有些失眠。
側過頭,就見昏暗的燈光投在江禮身上,江禮坐在旁邊,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靜靜品著香檳。
“江先生這麼晚還要喝酒嗎?”
“助眠。”
林朵哦了一聲,又問:“你休息很差嗎?”
江禮答:“飛機上有噪音。”
原來江禮睡眠不是很好。
林朵覺得,她對他的瞭解好像又多了幾分。
一杯飲盡,空姐取走杯子,江禮脫掉西裝外套,靜靜躺下。
二人只有半米之隔,中間有東西阻擋,互相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安靜的飛機上,卻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
林朵怎麼都睡不著,窗外是黑沉沉的夜,她坐起來,向外看了一會兒。
本以為幾萬米高空之上,看星星會更近幾分,沒想到除了無邊的黑色,和亮著燈的機翼,什麼都沒有。
孟祥輝的這筆報酬,她已經打算好了,先拿去還給江禮,還剩下一點,留給創業社。
唐因是獅子座,她的生日還有幾個月,這筆錢要先存好。
還有,江禮今天幫他升了艙,他對自己很好,所以,她要請他吃飯。
認認真真盤算好,每一筆錢都有了計劃,林朵這才放心躺下,嘴角都是幸福的笑容。
她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側過頭,看到座椅之間隔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