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想到昨天的那個英語題,心中一陣煩躁。尤其是完形填空,她看哪個都像是正確答案,也不知道能蒙對幾個。要不要找小王子對對答案呢?
到家的時候,阿姨正在打掃,聽她說不在家中吃,也沒準備午飯。帶上換洗的衣服,拿了兩雙鞋,見時間差不多了,她就拎著小皮箱,去了和季雁約好的餐廳。
韓槿葵先到的,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了二十分鐘,季雁才姍姍來遲。
已經是深秋,她卻只穿了一件修身典雅的中長裙,光著纖細白皙的小腿,薄薄的風衣被她隨意搭在臂彎上。翩然走近後,季雁摘掉臉上的墨鏡,露出了和韓槿葵有幾分相似的漂亮臉龐。
韓槿葵隔著桌子,都能聞到季雁身上的香水味道,高檔,卻很沖鼻子,讓她有點想打噴嚏。
“怎麼不挑個好點的餐廳?”她有點嫌棄地問了句。
韓槿葵淡淡地說:“隨便選的。”
“我的女兒可不能隨便,下次媽媽來選地方。”季雁這幾年生意越做越大,不知不覺就擺起了老闆的架子,她把選單推過來,“點菜吧,之前你過生日的時候,媽媽沒在森城,這次給你補上。”
韓槿葵凝視著她,心中有那麼一點高興。不曾想,季雁馬上又說:“我可不像是你爸爸,連你的生日都能忘記。”
“呵。”零星的欣喜就這樣被衝散,她忍不住冷笑了下。
季雁好看的眉毛一挑,不滿地道:“小葵,你在怨媽媽?”
“沒有。”她面無表情地翻開選單,淡淡地說,“我生日都過去那麼久了,記得或者不記得,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
季雁這幾年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旁人把她和韓靖遠相提並論,聲音都不由變得尖銳起來,“怎麼沒區別?媽媽只是因為太忙了,才沒能趕回來為你過生日而已,比你爸爸可強多了。”
韓槿葵不吭聲,季雁喋喋不休,似乎這樣就能證明什麼:“我最起碼還惦記著你,他呢?心中只有那個破公司。他不僅不是個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個合格的父親。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早就和他離婚了。”
“啪!”韓槿葵合上手裡的選單,臉色蒼白地對季雁說:“你們不離婚,真的是因為我嗎?”
季雁冷不丁被她一懟,下意識解釋道:“小葵,媽媽不是這個意思……”
“我已經滿十六歲了,你們想離就離,不用總拿我當藉口。”
季雁生氣起來:“你怎麼和媽媽說話的?”
韓槿葵字字如刀:“那你想讓我說什麼?謝謝你百忙之中陪我吃飯嗎?”
轉學這大半個月,她為了能攆上進度,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季雁沒問;在新學校適不適應,和同學們相處得融不融洽,她也沒問。
自己並不是什麼鋼鑄鐵人,被全校的人詆譭,被同學室友疏離,真的能一丁點都不在乎。
可季雁坐下來後,都說了什麼?
“韓槿葵,你真是太讓媽媽失望了……”季雁身居高位,自然受不了別人頂撞她,正教訓人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了一個電話,拎著包一邊往外走,一邊對韓槿葵說:“我今天有點事,不能陪你了,一會兒給你打錢,你想吃什麼自己買。下次約個時間,我再好好和你談談。”
不等韓槿葵講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韓槿葵透過窗戶看去,才發現她的賓士車裡還有一個年輕男人,在她走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幫她打開了車門,親密地扶著她的腰,送她坐上副駕駛。
車子揚長而去,韓槿葵雙眸刺痛,血氣上湧,只覺得這裡到處都是那個女人的味道,讓她一秒鐘都待不下去。拎著皮箱,她頭也不抬地往外面衝。
結果剛走出餐廳沒多遠,就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裡。
她捂著痠疼的鼻子,皮箱掉在地上,抬頭時,直直撞進了一雙碧藍眼眸。
第十七章 十七朵葵花
那雙瞳孔在陽光下泛著潤澤的光,像是價值連城的翡翠。這麼近的距離,她把自己倒映在他黑色的瞳仁上的臉龐,看得一清二楚。
男生那張有著西方特色的俊美臉龐帶著些許錯愕,揹著個雙肩包,有點呆,還有點手足無措。
不是穆一弦又是誰。
韓槿葵想到季雁在餐廳中說的話,又想到她剛出門就和穆一弦撞了個滿懷,只覺得鼻子更酸了,像是要流淚的那種酸。
正在氣頭上的她,忍不住對著穆一弦惡人先告狀:“你怎麼走路的,都不看著點兒。”
埋怨的聲線軟軟的,一點兒都不兇,像是有雙小手,輕輕撩撥在他的心絃上,一字一下。
他見韓槿葵的眼睛都有點紅了,一直捂著鼻子不撒手,擔心真的給她撞壞了。
雙手虛扶著她,想碰又不敢碰,連道歉的時候,都放低姿態彎著腰:“對不起,是我沒看路,你沒事吧?”
韓槿葵凝視著他,剛剛她鼻子撞在了他的下巴上,因為他的面板本來就又白又嫩,此刻那上面出現了很明顯的紅印子,沒道理不疼。
可他就像是完全感覺不到一樣,非但不在意她的惡人先告狀,還反過來哄她。
韓槿葵的心情,就像是澎湃的海水一樣,壓抑翻湧。她因為遷怒於穆一弦感到自責,又因為季雁而失落,想走,也想留,思想好似在拉扯著身體,難受得她恨不得一分為二。
穆一弦見她不吭聲,更著急了,彎腰把她的皮箱撿起來,還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這個也沒摔破的,你別難過。”
韓槿葵用烏黑的眼睛看著他,心說,我的情緒外漏這麼明顯嗎?
許久後,她才低落地說:“我沒事。”
“真的?”穆一弦顯然不放心。
“嗯。”被他這麼一撞,那股子壓抑到極點的情緒,也慢慢淡去了。其實她早就該明白的,並非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與其抱著不切合實際的幻想,不如去爭取更多值得的東西。
心情一時半會兒調整不過來,她整個人卻冷靜地對穆一弦道:“對不起,剛剛是我撞了你。”
“沒有,”穆一弦生怕她再用那種受傷到極點的眼神看著她,連聲寬慰,“是我的錯。”
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餐廳,穆一弦又問:“你吃過飯了嗎?”
韓槿葵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怎麼吃東西,這會兒都過了晌午,她早就餓了,但她懨懨地說:“吃過了。”
恰巧肚子煩人地咕咕叫了兩聲,兩個人捱得這麼近,都被穆一弦給聽去了。
韓槿葵低著頭,臉微微有些紅,尷尬地不吭聲了。
穆一弦在心裡嘆氣,也不知道是誰給她氣受了,這委屈巴巴的模樣,讓他真是不放心把她丟在這裡。
於是他好脾氣的問:“我正好也沒吃中飯,作為剛剛撞了你的補償,我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