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個又膽小又乖巧的小媳婦兒,開心的很。
沒有了他,世界還在繼續,有的沒變有的變了。
他的小媳婦兒,和他回家見到的人,變了一個人一樣,她跟他的母親吵架,跟妹妹打架,就為了搶一點他的撫卹金。
她跟著那個段文軒,和他親熱,聽他的話,還假裝被強叫人來陷害別人,和段文軒一起燒了麥場的麥子冤枉人,甚至讓一個三十多歲又老又醜的鰥夫玷汙他的妹妹!
這個女人完全不是他看到的樣子!
不,這一定是一個夢!
鍾鈞陽告訴自己,然而這個夢真實無比,時間線不斷演變,村子,鎮子,縣裡,都在變化,磚瓦房起來,腳踏車,汽車多了起來,世界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鈞陽從悠長的“夢”裡醒來了。
“鍾鈞陽,你醒來了?!你還知道醒來,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馬上給你檢查!”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語調裡帶著波動的感情-色彩。
鍾鈞陽的眼神定睛看去,是兩年前他受傷時治療過他的孔醫生,沒想到遇到了她。
“孔,醫生,現在什麼時候了?”鍾鈞陽問。
“五月二十五,怎麼了?你別動,你受了那麼重的傷需要安靜修養!我馬上給你檢查,別動啊!”孔醫生說了時間,鍾鈞陽要坐起來,她忙說道。
“我要回家!”鍾鈞陽擰眉說。
“你別急,傷不好怎麼回家!你再動,我叫李師長來教訓你了啊!”孔醫生惱道。
鍾鈞陽躺了下去,想起來沒起的來,胸口疼的很。
“叫我的副連陳宏易來,我有事跟他說。”鍾鈞陽說。
“行,只要你別亂動,服從命令!”孔醫生說。
鍾鈞陽沒有服從命令安心養傷,看幾份報紙,竟是和他夢中一些事情吻和了,還有一件大事件在之後發生了,他那個夢絕對不簡單,他現在必須回家看看。
在副連陳宏易,也是鍾鈞陽的朋友來後,鍾鈞陽讓他幫忙買了票,只等了五天,他能起來活動時就坐火車匆匆離開。
得知情況的孔醫生氣的發抖,報告給了李師長得了命令打聽了鍾鈞陽家的住址買票跟了過去。
***
夏晴連續去了郵局五天,都沒有收到匯款單,前幾個月都是非常準時的,延誤了五天,已經說明問題了。
夏晴從郵局出來時,心情變的很不好。
僅有的那點希望一點點變沒。
那個人,恐怕真的死了,就憑她的隻言片語能頂什麼用呢?
夏晴心情不好,並沒有注意到身後跟了人。
“夏晴,你看你那樣子,領不到津貼就那表情。你嫁給鍾二哥就是為他的錢!”夏晴剛出了郵局沒走幾步,一個聲音在夏晴耳邊響起。
夏晴抬眼看去,是鄭巧雲。
最近鄭巧雲再在鍾悅悅耳邊說什麼,鍾悅悅已經不信了,鄭巧雲告狀夏晴去黑市,買東西偷吃,鍾家人都不信,這麼乖這麼貼心的小媳婦兒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因為最早“捉姦”失敗,鄭巧雲在鍾家和鍾悅悅那裡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鄭巧雲覺得是夏晴迷惑了鍾家人,氣的很。
最近夏晴領津貼沒領到就天天來郵局,每次沒到就一臉不高興,實在讓鄭巧雲很討厭。
“你沒事,天天跟我幹嘛?”夏晴無語道。
“我要蒐集你的證據,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根本不配鍾二哥!”鄭巧雲說,她還在執著於將夏晴的“醜惡”給大家看。
“唉,別這樣。等他回來,我跟他離婚,將他讓給你,怎麼樣?”夏晴看著鄭巧雲憤恨她的樣子說,只要人能回來,夏晴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人都死了,還掙什麼?她不過局外人,對鍾鈞陽的死都感覺難受,這個用了情的女孩子,不更加傷心嗎?她不想和她吵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鄭巧雲不信。
“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他又不是什麼寶貝,你以為我多稀罕。信不信由你。”夏晴蔫蔫的說。
“鍾二哥那麼好的人,你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鍾二哥,枉費他對你這麼好!”鄭巧雲看著夏晴說的很平淡的樣子,又惱了。
“……”夏晴無語,說什麼都不對,她不準備和鄭巧雲再多說什麼。
夏晴繼續往前走,在一側老房子後走出一個高大男子,正是趕來的鐘鈞陽,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手按在胸口的位置看著夏晴單薄嬌小的背影眉頭擰成了結,繼續跟著夏晴。
另一邊夏晴想去黑市的,不過鄭巧雲一直跟著她,她就進了一條巷子裡躲在了一邊,看鄭巧雲離開才從布包裡拿了個灰布衣服套在身上,帶了自制的口罩低頭小跑著去了黑市。
“老羅,你怎麼這樣啊!都是老顧客了,你給我的票還要這麼貴!能不能便宜一點!”夏晴跟羅林意討價還價。
“喂,你最輕鬆了好不好?這些東西都是我東奔西跑才弄來的,你以為容易啊。不還價!”羅林意說。
“行,算你狠!我下次也漲價!”夏晴翻了個白眼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票。
扒著牆頭看的鐘鈞陽只看到夏晴跟一個高大的男子眉來眼去,交換東西。
過了一會兒夏晴將自己的布包塞滿了,這才挎上離開,在路上脫了剛才的外衣,摘了口罩露出一張紅撲撲汗津津的臉。
天氣熱的很,夏晴帶了兩個西紅柿在路上邊走邊啃,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走了一段路後,夏晴蹲在一棵大槐樹下休息,從樹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
夏晴吃到嘴裡的西紅柿差點噎住,跳下來的人正是段文軒。
躲了一段日子段文軒,後來段文軒就跟消失了一樣,夏晴就放鬆了警惕,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夏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段文軒眼眸露出深情看著夏晴。
“段文軒,你不要命了?”夏晴心裡膈應又滲的慌,強做鎮定說,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力敵只能智取了。
“我怎麼不要命了?沒有你我的命我要沒了呢。你太狠心了,一直不理我。”段文軒悠悠說道。
“你以為我想嗎,我還不都是為了你……”夏晴暗暗掐了把自己,她一向怕疼,一掐眼裡準能冒出淚花。
“什麼為了我?”段文軒不信。
幾個月沒說上話,夏晴明顯在躲他。
“鍾鈞陽會打死你的。上次害你被打我真的很抱歉。他要是發現我們有來往還會打你的。我這不都是為了你好嗎?”夏晴說,試圖用鍾鈞陽威脅段文軒。
“你真的都是為了我好嗎?我可是聽文翠說了,你跟她說你看不上我,只稀罕你那又醜又糙的男人。別騙我了!你很讓我受傷。”段文軒看著夏晴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