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抱著林微,一路急行進來,甚至進門之後,看都沒看她一眼,就直接上樓了。
“大哥。”盛家其他兩個兄弟也都回來了,是被盛夫人加急電話催回來的。
本來歪在沙發上,聽盛夫人吐口水了半小時,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了,結果看到他大哥那麼抱著大嫂進來,兩人同時驚得從沙發上站起來。
當然他們沒有得到任何迴應,盛總連頭都沒回一下,似乎對周遭的環境全部遮蔽了,眼裡只有他懷裡的女人了。
家庭醫生過來的時候,明顯感到盛家的氛圍非常凝重,傭人們全都縮在角落裡,說閒話的都沒有。
盛夫人冷臉坐在樓下,活像是誰欠了她的錢一樣。
之前管家已經說了,是盛夫人出事兒了,一看到這種情形,家庭醫生心裡就“咯噔”了一下,這不是盛家人終於忍受不了盛太太給盛總戴綠帽子,聯起手來把她弄死了吧,然後讓他這個家庭醫生來,做一個糊弄人的死亡報告,然後給林家一筆錢,就算騰位置了吧?
他上樓之後,就發現盛總的臥室門口,候著兩位盛家公子,他們都耳朵貼著門,似乎在偷聽什麼。
“咳——”他輕咳了一聲。
“李醫生你來了,大哥很生氣,你說話注意點兒,到現在都沒搭理過家裡人。”盛景來作為盛家這輩最小的孩子,一向話比較多。
李醫生點點頭,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也更加確定了內心的想法。
完了完了,盛總真的動怒了,實在受不了頭上的大草原,親自把盛太太掐死了。
門被開啟再合上,李醫生感覺自己是英勇就義了。
房內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氣,桌邊還放著半瓶香水,顯然盛總實在忍不住,始終覺得周身帶著垃圾箱裡的臭餿味兒,所以把香水翻出來噴了噴,才算好受了點。
“你快來看看,她的脖子被刀割傷了,流了好多血。”
盛景明開口了,李醫生才發現他,不由得一驚。
往常總是衣冠楚楚的盛總,此刻衣衫凌亂,連頭髮都亂糟糟的,還有兩撮毛居無定所的飄搖著。
李醫生看到的他,都是高高在上的,還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盛總。
此刻他跪倒在床頭,雙手按住林微脖頸上的手帕,顯然在止血。
他很著急,臉上不再是運籌帷幄的故作高深,而是非常明顯的著急,如果這樣的盛總,坐在談判桌上,恐怕錦繡樓的訂單會被人砍掉一半。
“好,您先鬆開手。”李醫生走近,看見床上的盛太太呼吸平穩,不由得鬆了口,還好還活著,迎接他的依然是美豔的大美人,而不是一具屍體。
他檢查了半晌,始終沒吭聲,盛總不由得問道:“怎麼樣?有沒有事?”
李醫生沉默了片刻,臉上的表情非常嚴肅。
“究竟怎麼,你直說就行。”盛總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我還撐得住。
“我再晚來一點,這傷口就癒合了。”李醫生終於回答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一時之間尷尬的氣氛在彼此之間蔓延。
盛總不愧是久經風浪,調整好的瞬間,就把所有的情緒都收攏了,再次恢復了平時的高深狀態。
“我剛剛親眼看到她流血了。”
“嗯,刀只是割破了表皮,您止血及時,沒什麼大問題。”
“那能洗澡嗎?”
“可以的,傷口很小很淺,上沐浴乳的時候避開就行了。”李醫生實在沒好意思開口,要不是他戴著眼鏡,真沒找到那傷口在哪兒。
表皮破了,可能當時流血了,但是抹掉就沒了。
也多虧盛總緊張兮兮的樣子,讓李醫生認為他來了之後,可以直接宣佈盛家準備盛太太的後事了。
這有錢人,可真的會玩兒。
在送走李醫生之後,他坐在床邊發呆。
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玄幻,從一開始以為林微出軌,他還挺悠哉的看戲,等到後面楚尋掏出刀子開始,事情的發展就已經不受控制了。
他所有的表現,都是下意識的反應,甚至他的腦子還沒思考,身體已經做出了迎接準備。
包括當時握住楚尋的手腕,順著他刀尖的方向,往自己胸口拽,一切都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
等現在一切的事情塵埃落定,他完全恢復了冷靜,再一細想之前種種,只覺得渾身冒冷汗。
他從懂事後,就慢慢被培養成了十全十美的精英,同時正如許助理背地吐槽的那樣,他活得更像一個無愛者。
這個世上人與人相處,不談情愛,只談利益。
這是他的一貫行事準則,他一直這麼做的,近乎教條的要求自己。
可是遇上林微,是他失控的開始。
身體對她的激烈歡迎,幾乎一眼就認定要跟她過下半生,哪怕沒愛也要將她鎖在身邊,所以一紙婚約束縛住了彼此。
可是面對林微這個不可控的因素,他又一再的逃離,不想碰見她,不想讓自己失控。
那一個晚上和她纏綿的失控,幾乎讓他不認識自己,正好她懷孕了,兩人都有了彼此冷靜的時間和空間,這一冷靜就到現在。
可惜冷靜了好幾年,他們的娃都多大了,眼看會打醬油,他碰上她,還是失控。
像是從主宰人間冷靜又無情的主神,瞬間跌落人間變成情緒化極其嚴重的偏執狂,連冷靜的凡人都算不上。
他的思緒亂飛,等察覺到一腔熱血都往下湧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褲子裡的尷尬狀態。
操他媽,看個睡臉,都能把這玩意兒看精神。
講真剁了吧,反正他都有兒子了不是嗎?它已經光榮完成任務了,留著它也只會給他添亂,無時無刻不提醒他,他遇到林微就是個禽獸。
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那玩意兒再次挺了挺胸,比之前更精神了呢。
我抬頭,我驕傲,你能拿我怎麼辦?
嘻嘻嘻……
***
林微有知覺的時候,就感到“嘩啦啦——”似乎有什麼東西劈頭蓋臉的噴過來。
她迷茫的睜開眼,就看見盛景明一臉冷漠的拿著淋浴噴頭,對著她狂噴熱水,而她還穿著禮服裙,就這麼坐在浴缸裡,渾身都溼透了,像是一隻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