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旁側, “你好?”
封彥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聲,起先有幾秒沒說話,眸光漸漸寒涼下去。隨後道:“數目太大,我調動資金需要時間。”
陸沉心底一沉, 隱約覺得那通電話來頭不對。
後面還說了幾句, 封彥只是聽著,面上看不出波瀾, 然後應道:“好。”
結束通話通訊,封彥神色冷峻, 說:“Joey在石鍾瀚手上,他要6000萬美金。”
陸沉錯愕,“6000萬美金?”
封彥隱忍地磨了磨下頜,壓抑著情緒。他看看腕錶時間,吩咐道:“三個小時內,準備好石鍾瀚要求的贖金數目,還有快艇。”
說完,封彥已從口袋抽出車匙,毫不猶豫地轉身往回走。陸沉反應過來,匆忙跟上,“等一下,你要自己去?”
封彥說:“不要報警,也不要驚動媒體,防止石鍾瀚撕票。”
石鍾瀚早年在越南做黑市生意起家,當過僱傭兵,也接觸過軍。火。彈。藥,性格陰沉兇狠,撕個人簡直就跟撕張報紙一樣簡單。
陸沉:“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封彥翕了翕唇,正要說什麼,車庫內停下幾輛黑色轎車,保鏢從車內出來,將他圍住。司機為後座的人拉開車門。
封弋杵拐緩步走出,他身為風向董事長,原本今天也要一同出席7G釋出會,關於石鍾瀚的事,顯然也已收到風聲。
封弋說:“你不能去。鍾衡集團數億資產被毀,以石鍾瀚的性格,斷然不會甘願服輸。他最終目的不是那6000萬贖金,不是小涵,而是你。”
封彥眼底冰涼,“我知道。”
封弋靜靜看他,有一陣子沒說話,而後很長地嘆了口氣,對保鏢道:“攔住他。”封弋說,“封家只有你一個獨子,你父母又常年身處國外。你出了事,我這老頭怎麼向他們交代?”
三五保鏢團團圍上來,“封先生,得罪了。”
封彥攥緊掌心車匙,只道:“我不能讓她出事。”
保鏢阻攔不讓。封彥微微側頭,命道:“陸沉。”
陸沉大抵能猜測他接下來的意思,本能想勸說些什麼,可終究無言。服從是他職責所在。
他上前,“封先生。”
封彥目光逐一從身前阻攔的保鏢滑過,嗓音平緩冷靜:“你還記得,在唐人街的時候,你向我保證過什麼?”
陸沉心一顫,緊了緊拳,“記得。”他說,“我這輩子,只為封先生辦事。”
封彥朝轎車方向走,他腳步一動,保鏢立刻衝上來,陸沉橫擋在他身前,拽起保鏢衣領,瞬間發力將對方扛起,拋摔出去!
他原本只是唐人街一個小混混,每天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為了混口飯吃,什麼都能幹。
是這個男人在街頭撿了他,給了他跟隨回國發展的機會。
封彥坐進車內,拉安全帶,掛擋,倒車,一氣呵成。
“幫我聯絡海警隊陳局,石鍾瀚要偷渡回越南只有一條路線,一定會經過海上,務必保她安全。”封彥手扶在方向盤,一劃到底,高速轉動的車胎在路面刮出尖銳鳴響。
“三小時後,如果我沒有平安回來,你將以代理總裁的身份替我出席釋出會。”
陸沉扭過保鏢的一條胳膊,將對方死死摁在牆面。他眸光顫動,眼睜睜看著封彥車尾漂移出庫,低喊:“封先生!”
再無人迴應。
車速極快,一瞬間便離開眾人視野。
保鏢七橫八豎倒了一地,哀嚎著。封弋見無法阻攔,再度重重嘆了口氣,“都住手吧,別打了,像什麼樣子。”
陸沉抬手抹掉唇角血跡,垂首道:“抱歉,董事長。”
“這孩子小的時候,我很喜歡他,覺得他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聰明,冷靜,做事有條有理。”封弋望著封彥駕車離開的方向,目光蒼老感慨,“等他長大了,又因為他太像我,到處都有我年輕時的影子。以前我在商業上急於求利,決策上出了偏差,才造成對姜家一輩子的愧疚。”
封弋搖搖頭,“之前宋氏的收購案,還有這次鍾衡的事……希望不會因此讓他們之間留下遺憾。”
-
夜晚,轎車在高速路上疾馳,快如殘影。
路燈流水般一道道,滑過封彥漆黑的眼底。
他垂眸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他昨晚九點曾聯絡過她,沒有得到回覆,他單純以為她已經休息,那時他手上也有工作要忙,便沒多深思。
直到收到石鍾瀚的電話,證明她至少已經落在他手上超過二十小時。
封彥眼底冰涼一片,意識到她此刻身處不安和危險,無法確定她現在的情況,扶著方向盤的手不由收緊。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
還是剛才那通陌生來電。
他摁下接通,“喂?”
石鍾瀚不急不緩地說:“封總,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麼?”
封彥望著道路前方,餘光掃過導航距離,踩緊油門。
“準備好了。但你必須保證她安然無恙,否則我保證,你一毛錢都拿不到。”
“這好像不該是你跟我說話應有的態度啊。”石鍾瀚冷笑。一陣細碎腳步聲後,他似乎推開了一扇門,走進去,對什麼人命道:“吱一聲,給封總聽聽。”
女孩嘴巴被膠帶封住,無法說話,只能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
害怕又絕望。
封彥臉色頓時像凝了一層冰。
“Joey!”
石鍾瀚沒給他們對話的機會,抽離話筒,對他道:“我只給你半個小時,勸你別想耍什麼花招,超過一分鐘,我就在你心愛的姑娘肚皮上劃一刀,把她的腸子和肝臟都掏出來。”
“如果你敢報警或者帶隨行保鏢,你就等著在沿海公路上逐塊逐塊地撿你小女朋友的碎屍吧。”
腳下油門一踩到底,引擎嗡鳴在夜裡轟天巨響。
“好,我答應你。”封彥沉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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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害怕了?當初和封彥一起合夥耍我的時候,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石鍾瀚聲音陰冷。他扯下矇住喬伊眼睛的布塊,窗外月光混合著燈光瀉入。
她久處黑暗,一下子對上光亮,眼睛不適應地眯起。
喬伊手腳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麻繩把她的手腕和腳踝勒出一道道紅印。
從昨晚到現在,她不知道自己被石鍾瀚帶去了哪裡,看環境,這裡應該是間廢棄的小屋,四處寂靜,外面鮮少有行人和車輛經過,很大可能是在郊區。
眼前刀光一晃,緊接著,冰涼刀刃貼上臉頰。
喬伊嘴巴被膠帶封住,無法發聲,淚水在眼眶裡打滾。她拼命扭動身軀,木椅和她捆綁在一起,吱呀吱呀地晃動,彷彿都隨時都會散架。
石鍾瀚刀架在她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