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雪君終於有了危機感。或許那個時候她才意識到,大唐其實不姓邢,而是姓唐。那個邢業從不提及的亡妻,那個給予邢唐骨血的女人,是姓唐的。而邢業對邢唐的扶持和器重,超越了他們並不融洽的父子關係。她深感威脅。
卻已經晚了。
如徐驕陽所說,邢唐已經不是從前勢單力薄的小邢總了,他用成績單讓那些原本不服氣的老臣閉了嘴,他還有自創自營的子公司輔助,甚至是蕭氏那個蕭熠,他昔日的情敵,她鄭雪君的女婿,都在不惜餘力的幫他。鄭雪君再想動他,或許只能選擇像上次那樣採取買兇暗襲的卑劣手段了。尤其邢唐還拿到了她虧空的實據,邢業不再信任她,收回了她的財政大權。如果不是邢政得了白血病,如果不是他臨終前替她向邢唐求情,牢房早已成為她的歸宿。
邢政葬禮那天,鄭雪君哭得昏了過去。所有人都以為她是承受不了喪子之痛,包括邢業。唯有邢唐、徐驕陽,還有赫饒知道,她是在哭自己,失去了爭權的籌碼。
可都這樣了,她依然不安份。
也可能就因為已經都這樣了,她再無所顧及。
邢唐站在外面吸完一根菸,才走進那個自大學時起就搬出去的家。
似乎每次回來,都要做很久的心裡建設。都要重新思考,如何面對自己那位父親。
邢唐進門時,邢業正在客廳和自己下棋。
視線在父親鼻樑上架著的花鏡上停頓一秒,邢唐在他對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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