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不實言論,我就會請我的律師給他們送公告函之類的。”
秦可自然知道霍景言這番都是為了自己,不由心裡愧疚。
“霍老師,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霍景言卻在聽見她這句話後,明顯地有些不高興:
“受害人有什麼錯?沒有像個超人一樣無堅不摧——所以受害還成了他們的錯了?”
“可是老師你因為我才被迫離職的。”
“我不是因為你,是因為那個惡意散播謠言的學生,他應該也確實得到了懲戒,這就夠了。”霍景言稍稍緩和了語氣,“而且其實我來這裡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一半,這還多虧了你。”
秦可一愣,不解地抬頭看向霍景言。
“什麼……一半?”
霍景言笑笑。
“這是個秘密。”
秦可無奈地看他。
霍景言:“好了,你也算是我的得意門生了——只不過被老宋中途搶了去,有你這樣一個學生我很高興,我們暫且就此作別。”
霍景言若有深意地往後示意了下。
“而且我總感覺,我還會因為某人再見到你。”
秦可沒顧得上辯駁,連忙開口阻攔霍景言的去勢——
“霍老師,稍等。”
“嗯,還有事嗎?”
“……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秦可猶豫了下,咬了咬牙,抬起頭開口直言,“您有女朋友吧?”
霍景言一愣。
他顯然有點意外,但也沒有什麼掩飾便點了點頭。
“有。”
秦可:“那我冒昧推測,你們現在是冷戰期?”
“?”霍景言更意外了,“你怎麼知道?”
秦可含煳地解釋:“推、推理演繹,比如根據您從來沒有和她有過親密電話,之前藝術長廊畫展的一整天也沒見過你們聯絡,你身上也沒有兩人親密相處過的痕跡什麼的……”
聽秦可胡扯了一通,霍景言笑笑。
“看來你還是福爾摩斯粉呢?”
秦可心裡尷尬,快速地跳過了這個話題。
“我記得這個週末就是您的生日了。”
“嗯,這沒錯。”
秦可點頭,從口袋裡拿出兩張票來,遞給霍景言。
“這個,希望您能收下。”
霍景言一愣,但還是伸手接過,同時好奇地一邊看一邊問,“這是?”
“兩張音樂會的票,就在您生日那天下午。”秦可輕吸了口氣,“希望您一定帶您的女朋友到場。”
霍景言一愣。
過了兩三秒他才回過神,“這不行,你還是個學生——這音樂會的票應該很貴,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生日禮物。”
秦可卻堅定地看著他。
“霍老師,您是我最尊敬的老師——其實在更早的以前,我就認識您了,我知道您就是畫家‘一言’。您或許不清楚,但您的畫曾經是我能堅持下去的希望……所以在您來乾德中學之前,您對我來說就已經是老師了。”
霍景言怔愣地看著秦可。
“秦可,你……”
“所以請您務必收下。”
秦可後退一步,衝著霍景言躬下身去。
想起前世霍景言每次提及自己的生日時眼裡閃爍的內疚與自責,秦可緊緊地攥住了指尖,低聲道:
“也請您讓學生任性一次。如果您和您的女朋友不能到場,那會成為學生一生的遺憾。”
說完話,秦可沒有給霍景言任何辯駁的餘地,便直起身,扭頭跑開了。
而霍景言在原地站了半晌,只得對著兩張票無奈地苦笑了聲。
須臾後,他將音樂會的票收進了口袋裡,轉身下樓去了。
等霍景言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
正對長廊的拐角,秦可的身影重新露了出來。
她慢慢鬆了口氣。
——
看霍景言的反應,應該是答應了。
到了音樂會那天,只要他們到場,她一定會拖住那兩個人,過了霍景言說過的那個意外發生的時間才行。
而如果沒到,她就只能依自己原本最無奈的那個辦法來做了……
秦可想得入神,沒察覺眼前突然被正對的窗戶外的陽光投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等她察覺而再抬頭時,想跑已經晚了。
——
霍峻輕乜著眼,低頭看著她。
少年的眼神表情都有些近乎冷漠。
她好像還從來沒見過霍峻這樣看自己。
……霍重樓倒是有過一次。
在前世她被那人誤會,和霍景言有某種不可言說的出軌關係之後。
託這個經驗的福,秦可第一時間就明白了霍峻此時的想法。
她心底嘆氣。
而面前少年已經開口——
“你有多喜歡他,秦可?非得要他把他女朋友帶到你面前,你才能死心?”
秦可低垂著眼,沒有看他。
“我對霍老師只是敬仰,沒有別的感情,你不需要妄加揣測。”
“如果只是那樣,你為什麼要拿音樂會票做禮物,又為什麼非得讓他帶他女朋友一起?”
秦可:“……”
好問題。
問的都是她沒法回答的。
秦可的沉默自然惹惱了霍峻,他低斂著眉眼驀地踏前一步。
一直因為將霍重樓的身份和眼前的少年溷合而有所本能戒備的秦可,幾乎是下意識地做出反應——
女孩兒像是受了驚嚇,慌忙地向後退了一步,靠到了牆上。
霍峻的瞳孔勐地一縮。
秦可彷佛能感覺到,少年身周的溫度都驟降了十度似的。
空氣靜默得近乎死寂。
良久過去,秦可聽見霍峻很輕地笑了聲,只是那聲音裡的冷意幾乎要扎進骨子裡。
“幾個小時前,你還說你不會怕我的……秦可。”
那個語調冰冷的呼吸慢慢壓下來,迫近,像是要貼到秦可的耳邊。
“是那時候的你在說謊,還是現在的你在跟我做戲?”
“……”
“在你眼裡,我是不是一直都像個傻子一樣,不管你怎麼玩弄、怎麼忽遠忽近,我都隨意?”
“…………”
聽到這句的秦可被勾起了前世那些夢魘一樣的記憶,她攥緊了拳驀地抬頭,用力地睖著霍峻。
“我從來沒對你忽遠忽近!”
霍峻低眼看她,眸裡漆黑。
須臾後他冷淡地笑,“是啊,是我自作多情。你只是施捨一點可憐給我,我怎麼就把它——”他的聲音驀地一沉,近乎嘶啞,餘下每一個字音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我怎麼就偏偏把它當成迴應?”
“……”
秦可被少年眼底的痛意戳得眼神一縮。
她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
沉默幾秒後,她輕聲:“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霍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