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中氣十足,沒露出半分睏倦的模樣。
薄以漸聽出來了,也不客套,直接說:“有個事。你那邊補拍的人選敲定了嗎?”
“呵呵……”
“還沒敲定是吧?”一聽這個熟悉的冷笑聲,薄以漸就知道姚立明要說的話了。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他趕緊打斷,“你覺得虞生微怎麼樣?”
“虞生微?”姚立明疑惑,“你什麼意思?”
薄以漸說得更明確一點:“讓他來補拍大律師剩下的戲份,怎麼樣?”
姚立明頓時無語了:“你瘋了?別說我賣房也請不起虞生微,就算砸鍋賣鐵把錢湊了,虞生微也不可能會過來的。你是兩年沒有出來了,不知道現在的行情啊,我在碼的那個人,人氣差虞生微不知道幾個檔次,水得不行,要求賊多,一面抱怨找得急沒檔期,一面要帶自己的編劇進場改劇本!最後好說歹說,願意抽一個星期的時間來拍戲……”
薄以漸原本都將手機從耳朵旁拿開了,冷不丁聽到這句話,有點意外:“多久?”
姚立明:“一星期。”
薄以漸不禁說:“有點太趕了吧?”
姚立明沒好氣:“人家忙。不過七天也差不多了吧,本來就刪了很多戲份,絕大多數地方也用背影替代了,關鍵不能砍的就那幾場,我還是留了點容錯的時間的。”
薄以漸皺了下眉。
之前他和姚立明通電話,一般是被動聽姚立明抱怨罵街,還真沒怎麼具體瞭解其中情況,而按照姚立明現在的說法……
薄以漸:“都談到時間了,你們其實也談得差不多了吧?”
既然這樣,就沒有必要把虞生微拉進來了,先來後到還是要講的。
他又勸姚立明:“本來也是臨到頭了找的,差不多就好了。這部劇到現在這麼多年,之前又有很多不好的傳聞,也確實不太好找人……”
姚立明還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也非常矛盾:“價錢還沒談攏,我,唉——”
薄以漸順嘴問了句:“多少錢?”
姚立明心在抖,聲音也在抖:“兩千萬。”
如果嘴裡有水,薄以漸現在就把水給噴出來了。
薄以漸:“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麼遲遲沒有敲定人選了……你不會就繫結在這棵樹上了吧?”
姚立明:“這棵樹是最有希望的一棵樹。”
薄以漸一聽這話,都不知道怎麼說好了。
他醞釀了下,最終也只能感慨道:“兩年沒出來,果然跟不上時代了,你說我的演技好歹得到了業內認可,怎麼就沒有人花兩千萬來找我拍個七天的戲呢?”
姚立明乾脆道:“你確定要賺這種快錢?你要賺的話,我就放出風聲去了。”
薄以漸立刻改口:“錢雖然好,但我還是要看看本子的。”
姚立明哼笑一聲。
薄以漸又說:“既然這個這麼不好搞,你乾脆試試虞生微吧。”
姚立明沉默了下:“你一直推薦他,是不是和他聊過了什麼?”
薄以漸:“和他聊過角色,他對角色還蠻有興趣的。你如果和他談妥了,他至少不會要求改劇本。”
他並沒有將自己和虞生微聊天的所有內容都告訴姚立明。
價格這種事情,還是讓虞生微的公司和姚立明單獨談吧,畢竟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這句話多多少少打動了姚立明。
他長嘆一聲:“我明白了,我去找他經紀公司聊聊……”掛電話之前,他又順了一句,“我本來以為你會和我推薦一個實力派的演員呢,沒想到你居然提了虞生微的名字。”
“嗯……”
薄以漸斜靠在落地窗前。
天空的太陽已經徹底甦醒了,不再有可以讓人直視的柔媚。
他的目光也從天空轉到了大海。
大海的遠處,城市的輪廓隱約可見。
一晚航行,船隻將要到達新的旅遊地點了。
薄以漸微微一笑:
“他讓人驚喜。”
這天早上,似乎大家都清醒得早。
在薄以漸所不能聽見聲音的房間裡,虞生微也正和自己的經紀人討論有關《大律師》的事情。
“我不同意!”
“我絕對不同意!”
氣急敗壞的咆哮聲透過手機喇叭傳出來,響徹整個房間。哪怕隔著個電話,也能想象說話人唾沫橫飛的模樣。
“你之前說和我說《大律師》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後來我去查了,這種爛片就算捧著大把錢來請你你也要考慮考慮會不會被他們帶撲,現在你居然還想免費演這種劇?你瘋了吧!”
虞生微坐在床鋪上。
他揉了揉額角,再揉了揉臉,把還殘留在腦海裡的睡意給抹掉。
接著他拿起手機,關掉自己一不小心按到的擴音,對經紀人說:“這就是你反對的理由?”
經紀人:“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虞生微:“昨天有人來找你談《大律師》嗎?”
經紀人:“沒有。”他又有說法了,“你看,上趕著不是買賣,對面根本就不重視你,居然半天了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虞生微有點厭倦地“嗯”了一聲,他沒有接話,只是再重複:“昨天說的你還記得吧?按照我昨天說的去做就行了……”
經紀人不可置信:“你有在聽我說什麼嗎?我跟你講,你要接了這個工作,別說你會被你網上的黑們笑死,就是你在業內的身價,也會跟著蒸發。你想想你爬到現在多麼不容易,身價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地方大跌,值得嗎?”
虞生微不耐煩了。
他昨天晚上做了個美夢,心情本來挺不錯。
可惜一大早就人吵起來,聽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打斷經紀人的話:“沒有聽我說的是你。我說了,我要接這部劇。如果你不想替我處理這件事的話,我會安排別人來處理。”
經紀人不說話了。
虞生微於是從床上起來,洗了把臉,喝了口水。
放在床頭的水並沒有因為隔了一夜而有什麼變化,喝在口中,味道依舊清甜甘洌。
和他晚上做的那個夢,有點相似。
終於,電話那頭又響起經紀人:“為什麼……”
虞生微:“因為我爬到現在很不容易。”他慢條斯理地說,推開了窗戶,早晨裡浮在海面的霧氣撲到他的臉上,涼涼的。
讓他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冰涼。
“所以我當然要做我想做的事情。這麼說,你能夠明白嗎?”
敲門聲在這時候響起。
薄以漸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來:
“小虞?醒了嗎?我們該去餐廳吃早餐了,節目組說在我們吃早餐的時候宣佈接下去的遊戲行程。”
籠罩在虞生微臉上的冷淡消失了。
他揚起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