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去給他們看看。”
“……”
“我正愁不知道要上哪兒找個女朋友救急,下樓去便利店給我爸買喉糖,就遇上你了。”
“……”
“然後,現在的設定是這樣的,你記一下,”夏鏡生十分認真地看著他,“你是我們學校文院的,還是姓唐,叫唐樂(yue),和我在一起半年了,為我打過兩次孩子。”
“兩兩兩次什麼?”唐樂語無倫次,“你在胡說什麼?”
“這樣權衡一下,他們才會覺得我更該對你負責任,是不是?”
“……”
這不是負責任的問題了。半年兩次,難怪他爸要罵豬狗不如。
唐樂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可能真的對這個人的瞭解出了偏差。
能編出這種東西他男神的腦子像是有點毛病。
夏鏡生的父母對這次會面看起來十分重視,訂了本市相當有名的一家酒店的小包間。
唐樂一路被夏鏡生牽著走進去,緊張到快要同手同腳。
他在進包廂之前特地去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妝容,覺得不太妙。
中午化妝的時候唐樂怕出了咖啡館妝太濃會顯得不自然,特地叮囑劉老師儘量畫淡一些。如今時間過了大半天,他中間又掉過幾次眼淚,已經掉了一半。
“挺好的啊,”夏鏡生安慰他,“看起來就畫素顏似的。我爸那種老古板,女孩子塗個口紅他就要覺得妖里妖氣,你這樣正好。”
“我怕我看起來像個男的!”唐樂十分在意。
夏鏡生聞言噗嗤一下笑了:“你這麼說,我就難辦了。現在不管回答像還是不像,你都開心不起來。”
“……”
他說的其實沒錯,但唐樂聽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夏鏡生今天畫風似乎不同於往日,說起話來隱約總帶著那麼幾分調笑的意味在裡面。
“放心吧,看不出破綻的,”夏鏡生說著又替他捋了捋劉海,“又可愛又自然,顯得我眼光特別好。”
唐樂頓時滿臉通紅,連帶之前所有細節都忘了計較。
但該慌的還是躲不過。
夏老先生真人比唐樂以往看過的所有影片照片都來得更嚴肅。
唐樂印象中的夏老一直是皺著眉的。在鏡頭前說話也好,提筆寫字時也好,眉宇間始終有著抹不平的溝壑,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要蒼老不少。
如今見了本人,才發現遠不止於此。他和夏鏡生出現在同一個畫面中時,比起父子,可能更像是祖孫。當夏鏡生為他介紹自己時,老先生起身對他點了點頭,嘴角微微牽起做了個大約是微笑的表情,與此同時眉間也未曾放鬆半分。
相比之下,夏鏡生的母親就要來的和藹可親許多,笑容滿面問這問那。期間見唐樂不怎麼動筷,還時常給他夾菜。
多虧了嗓子不好這個設定,所有問題全都由夏鏡生替他答了,他只要負責點頭微笑低頭努力吃菜。
但託了這些問題的福,唐樂對夏鏡生本人又有了全新的瞭解。
以往一直覺得他是個溫和敦厚的人,沒想到瞎掰起來一套一套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在來的路上夏鏡生有特地說過,千萬不能告訴他們唐樂也是C大美院的。那樣的話他父親一定會託朋友打探,容易出紕漏。當時唐樂還擔心全靠編的總會有破綻,如今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夏鏡生連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都想好了,說的和真的一樣,聽得唐樂無比神往。尤其是當他說到“肯定是我主動追她的呀”時還笑著握住了唐樂的手,要不是面前還有兩位老人在,唐樂幾乎要忍不住原地蹦躂。
飯局臨近尾聲,夏鏡生的父母都全然沒提到過讓唐樂覺得尷尬萬分的“懷過兩次孩子”。
想來也是,這一家子在飯桌上表現得十分彬彬有禮。哪怕夏老先生一直滿臉嚴肅幾乎一言不發,也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如此失禮的話題自然是不會當面說起。
原以為可以順利矇混過關,直到全程都沒有主動開過口的夏老先生突然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那小唐的父母知不知道你們的事情?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兩家人見個面吧。”
唐樂一驚,接著立刻回頭向夏鏡生求救。
“爸,你也太急了,”夏鏡生笑容也有些僵硬,“她才大一呢。”
夏老聞言,眉頭立刻又鎖緊了幾分,剛要開口,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乾脆站起了身來:“你跟我出來。”
原本看似溫馨和諧的氛圍立刻凝固。唐樂有些慌張,又不敢開口說話。視線在父子間來回挪了幾回後,夏鏡生在桌下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手,然後站起身來和他父親一起離開了包間。
“小唐你別管他們,”夏鏡生的母親衝他笑了笑,“我先生的脾氣就這樣,勸不了,隨他們去吧。”
“……”
她看起來對夏老的意圖瞭然於胸,但唐樂卻是一頭霧水,難免憂心。夏鏡生起身時的表情他看得很清楚,眉宇間全是煩躁不耐,與方才席間談笑時大相徑庭。
夏老先生脾氣就這樣,他太太不以為意。可唐樂卻是第一次見到夏鏡生露出這樣的神情。
見他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夏鏡生的母親又說道:“看得出來,你們感情是真的不錯。”
唐樂臉一紅,趁著夏鏡生不在點了點頭,心頭有些暗爽。
“其實一開始我和我先生還有些擔心……”她衝唐樂笑了笑,“但見了面我就放心了,我看得出你是個好姑娘。”
唐樂其實也覺得自己挺好的,可惜並不是個姑娘。
“夏鏡生從小就很懂事聽話,偏偏這段日子總是惹事,”他母親又說道,“一開始他說和你在一起半年多,我們難免會想多一些。但現在看到本人,我又反而有些擔心你會不會被他給欺負了。”
唐樂對著她又是擺手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想表達的東西太多,一時之前也不知有沒有順利傳達。
“你以後啊,也替我們看著他點,”他母親繼續說道,“學校不是混日子的地方,我們和他的老師對他的期望都很高。這麼大的人了,讓他以後別老是逃課。還有最重要的,千萬不可以再和人打架了。”
唐樂一愣,沒忍住開口問道:“打架?”
剛說完,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失誤,為了彌補立刻裝作嗓子極不舒服的模樣咳了好一會兒。
夏母見狀趕緊替他順了順背,接著說道:“他前陣子不是還在學校裡和人動手了,聽說還傷到了一個路人。”
這誤會可就大了,明明是那個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對夏鏡生動手,受傷路人唐樂覺得自己極有發言權。
他想要替夏鏡生解釋,手舞足蹈了一番發現行不通後乾脆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之前準備的小本子。
才寫到一半,夏母突然笑道:“啊呀,你這字,是不是臨過我先生的帖啊?”
唐樂頓時面紅耳赤。
還沒來得及解釋,包廂門突然又被推開了。
門外只有夏鏡生一個人,看起來完全沒有往裡走的意思。他站在那兒對唐樂招了招手,說的話卻是對著他母親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