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炙熱的路上會堵車排起長龍。關鍵是——土豪接到合作人的電話,對方劈頭蓋臉把他一頓臭罵,說必須把這個事情火速搞定,否則後果自負。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作出最不可信的抉擇。
“可以的。”池嘉言說,“我們現在就可以去。”
死神和陵霄走在最後。
為了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兩個死神同時存在的事實,死神戴上面具隱去了身形。
而陵霄的面具早就裂了一條縫不知所蹤,即使還在也廢了。
那是軟弱的證明。
這下池嘉言倒是分得清楚他們那個是未來式了。
察覺到死神身上的低氣壓,陵霄道:“我看得到他的潛質,你應該再給他一個機會。反正你也被困在這裡了,不是嗎?”
*
來到貧民片區,池嘉言下車之後顯得熟門熟路。
他對兩人介紹道:“我有一個高中同學是住在這裡的。上A中是很大一筆花費,他家裡條件不好,大概——和我以前差不多窮。我曾經尾隨他來過這裡好幾次。”
死神沒有問為什麼。
陵霄問了。
現在他們兩個就像是一個人的兩面,事實上也正是這樣。
不管是神還是人類,在每個不同的時段總是對事物有不同的看法的。
死神看過結果,看過未來,認為一切都改按部就班直到結束。
陵霄看過過程,看過現在,認為一切都還不是表面看見的那樣,一切都還有機會。
他們瞭解對方,也正是瞭解自己。
所以才會一個發問,一個沉默。
土豪和助理按照吩咐去召集人們開會,池嘉言就說了說那件事。
原來,他退學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起初本來只是被孤立,後來為了幫助這個同學不受校霸欺負,就偷偷尾隨並加以保護。誰知道他幫了這位同學不僅沒得到感謝,對方還聲稱他是變態,是邪祟。
不管是那個同學被強迫這麼說也好,還是自願這麼說也好,池嘉言都沒有太過意外。
直到有一天他在學校的廁所裡被人套了麻袋,狠狠揍了一頓,而揍他的人其中就有他幫助過的那個同學,他才徹底的失望了。
每一次,有一個想要幫助和親近的人,比如叔叔一家、比如於小秋、比如那個同學,又或者說比如死神,他得到的都是失望。
如果一個人能學會不抱希望,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那麼就不會再體會失望和傷心的滋味了吧。
“沒想到會是這裡。”池嘉言抬頭看了看眼前這片老樓,“真巧啊。”
助理拿來了小喇叭,池嘉言接了過去站上高臺。
看著下面黑壓壓一群人,他鎮定自若地掏出了一疊紙,大聲道:“租戶們,這塊地已經賣了,開發商會給你們相應的補償沒錯,地卻不是你們的。請你們立刻搬走!”
下面人聲鼎沸,人們似乎被這個訊息弄得炸開了鍋,有意志薄弱的人都開始要回家打包了。
鮮紅的鼻血順著池嘉言的鼻孔流了下來,他熟練的捂住鼻子,神色未變。
“三天之內不搬走,房子可是會塌的。”
第22章
臺上池嘉言話音剛落,臺下人們就大聲吵了起來,反應激烈。
有人朝他大吼:“喂!你威脅我們?現在是講法律的社會,你們還能強拆不成?還有沒有道理了?”
也有人說:“你們那個曾總呢!你讓他出來說話!找個細皮嫩肉的小孩來說算什麼樣子?是不是前幾天被我們的磚頭砸傻了?”
土豪就躲在助理和池嘉言後面,旁邊還站著一個陵霄,看上去是很慫了。
死神戴著面具,普通人根本沒辦法看見他。
他見這一團亂狀,卻不言不語的看了眼池嘉言,眼中意味不明。
池嘉言一隻手裡攥著小喇叭,另一手把鼻血擦了個乾淨,等臺下七嘴八舌的說個沒完,他也不吵,淡淡道:“不是威脅。我們也不會強拆。不信就試試。不過我勸你們還是領了賠償管就走,這城市這麼大,哪裡不能容身呢?”
一個女人帶著哭腔喊道:“我們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哪裡都沒辦法容身啊!都一把年紀了要去哪裡重新開始?租約都還有十年呢,當初也是東拼西湊才交的租金!”
這片區二十年前就整租出去,當時的貨幣和現在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按照合約上的價格賠償也不夠租戶們在這城市另起爐灶。
池嘉言知道這一點,卻笑了笑:“那也是你們的事情。沒辦法重新開始的話,就放棄啊。別人為什麼要為你考慮?”
話音剛落,不知道誰扔了個雞蛋上來,眼看就要砸到池嘉言臉上。
死神目睹這一幕,伸手將池嘉言一拉,堪堪躲過。
池嘉言根本沒被嚇到,目光還朝臺下掃了一圈,似乎想找出罪魁禍首。
而陵霄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起來。
“言靈。”他把池嘉言拉回去,“你不能接這筆生意。”
怨氣太重了。
常年被怨氣籠罩的人,是會折壽的。
池嘉言道:“沒事的哥哥,沒有人能傷害我。”
正在此時,人群裡有一個男生大聲道:“你們不要跟這個人講道理!這個人是怪物!是魔鬼!他根本不用威脅也不用強拆,見過他的人本來就要倒大黴!“
那個男生看上去和池嘉言差不多年紀,面板倒也挺白的,長得還不錯,戴了副眼鏡很是斯文。
可惜穿著一身廉價貨,舉止動作都充滿了市井氣息。
他言之鑿鑿,卻又縮頭縮腦躲在人群后面很沒有種,反而讓人聯絡到另一個詞:斯文敗類,懦弱無恥。
有人說:“小何,你認識他?”
那男生沒說話了,生怕槍打出頭鳥,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死神卻看到了那個男生身上濃重的死氣。
這個人,離死最多不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死亡時間和池嘉言這次接的生意相隔得如此之近,是巧合嗎?他是從未來來的,按理說應該能看見這個男生的死亡瞬間才對,但是他用神識在腦中掃了一圈,卻是一片空白。
不僅他看到了這奇怪的巧合,陵霄自然也看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死神搖了搖頭。
問題……出在命盤上了嗎?
池嘉言尚且不知道這變化,又或者說,即使他知道了也會直接無視掉,並不能改變他正一門心思的為虎作倀。
現在他,早就知道了世上的人沒有那麼可憐。
“何康成,你出來。”他眯了眯眼睛,“我看到你了。”
人們稍微安靜了一下,那個名叫何康成的男生不得不走了出來。
“池嘉言!”何康成硬著頭皮說,“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幾分妖力,就能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