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暮沒有輕易當作自殺案處理,依舊對眾人展開盤問。
“我們已經說過他好幾次了,可是他還是在這裡抽菸,還故意挑釁客人,”女員工百合子抱怨道,“而且他每次都會坐在最後面一排放映窗正前方。”
“對啊,香菸冒上來的煙都讓畫面出現虛影了……”
高成回頭看了看接受盤問的電影院眾人,又回想起電影放映的時候。
張田來了後電影畫面的確怪怪的,那傢伙不但肆無忌憚地抽菸,還趕跑了一對看電影的情侶……
“等等,我記得那個時候……”
高成退後一步打量放映視窗,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
放映視窗有好幾個,另外還有稍微高一點的是觀測視窗,現在張田屍體就吊在最右邊的放映窗前。
如果兇手是放映員古橋先生的話……
不行,還有一個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當時黑影是突然出現在熒幕上,不管是張田自殺上吊還是別人把他吊起來,動作都應該很明顯才對。
可是那個時候黑影才出現就是吊著的,只是來回晃動而已,上吊的過程竟然不可思議的消失了……
高成皺眉托起下巴。
距離上次系統案件時間也不短了,一般都是間隔四五個普通案件,這次案子怎麼也得破掉才行,也許就差這麼一個案子了。
“警官,”一名警員報告道,“根據售票處大嬸的說法,案發時間電影院裡只有現在這些人,除了城戶偵探和這幾個孩子,就只有這四個人。”
警員指向一邊的館主和幾名工作人員。
把張田吊起來需要的力氣不小,表面上看起來,女員工百合子和年老體弱的館主村松老闆似乎不是兇手,體格壯實的放映員古橋嫌疑最大,另外還有一名瘦弱眼鏡小哥。
高成視線轉向眼鏡小哥。
他是不會從體格上判斷有沒有嫌疑的。
一般來說女人、老人還有瘦弱的小個子的確很難把張田吊死,不過,這只是一般情況,對待案子不能因為這樣就不去懷疑,看看當初米花美術館的落合館長就知道了,不但能夠穿著盔甲靈活行動,還能夠把一個胖子單手提起來一劍插在牆上。
“我是不可能殺人的,”眼鏡小哥很是自信地將一部數碼相機交給目暮,“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那個張田吊死的時候我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拍照。”
“這是?”目暮詫異地看著一張熒幕出現黑影的照片,“這是黑影出現時候的照片嗎?”
“對,我也是碰巧拍到的。”
“碰巧?”
目暮懷疑道:“等你把他吊死之後再拍照也很容易吧?”
“你看看前面幾張照片嘛,”眼鏡小哥指著數碼相機道,“那些都是我在同一個角度拍下的連續畫面,根本沒有時間殺人。”
目暮依然頭疼:“可是也太巧了吧?居然拍了這麼多照片,感覺就好像有意似的……”
“我小的時候在這個地方看過這部電影,這次特別來回憶的。”
“可以給我看一看嗎?”高成沒等目暮同意便拿過數碼相機檢視。
照片還真不少,可惜都是拍攝的熒幕,連坐在前排的他和柯南幾人也被拍進去了。
再次檢視案發時的照片,感覺比起前面幾張模糊了不少,準確的說,是照片裡的熒幕畫面模糊了不少,相當奇怪。
犯人會是眼鏡小哥嗎?命案中有不在場證明的不一定就不是兇手,而且就像目暮警官說的,太巧合了點……
還有村松老闆,照片中有拍到老人從觀眾席離開,正好就是案發前。
他記得這位映畫館主一直都在放映廳看電影,似乎是在珍惜電影院關門的最後一天時間……
“村松老闆,”沒等高成問話,目暮面色嚴肅地調出老闆離開座位的照片,“這張照片拍到你,為什麼要中途離開呢?就算是去洗手間也應該是去另外一邊吧?”
“呃,這個,”村松老闆眯著眼睛湊近相機,想起來道,“我那個時候想去看看機房空調的狀況,因為風好像比平常要大一點,突然就變冷了。”
“是這樣嗎?”目暮狐疑道。
“是真的,”光彥幫忙解釋道,“那個時候我也覺得好冷,就去上廁所的。”
“那空調機房在哪?”
“走在外面走廊盡頭。”
“唔,”目暮探頭往外面看了看,轉向剩下得到百合子還有古橋兩人問道,“你們呢?”
“我那個時候和百合子在放映室裡啊。”古橋解釋道。
“當時我買了便當還有泡茶回來給古橋先生,然後剛好就出事了。”百合子點頭跟著道。
“總之大家都不可能犯案,應該是那個傢伙自殺沒錯了吧?”
“先去放映室看看。”
目暮看了看思索著的高成,沒有輕易下結論,繼續由古橋帶路前往放映室。
高成正要跟上,忽然留意到後排座位椅背上一個清晰的腳印,下面還丟了一地菸灰菸蒂。
似乎是被害人張田之前坐的位置,只是座位卻在觀測視窗正前方,而不是在放映視窗前面。
這就奇怪了,張田不是應該坐在放映視窗下面嗎?
他記得張田當時的確是坐在放映視窗下面,不然抽菸也不會影響到電影畫面……
高成疑惑的目光全部轉向放映員古橋。
姑且不考慮具體是什麼原因,涉及到放映視窗,古橋實在太可疑了,案發時雖然在放映室,但因為視窗的緣故其實離張田最近,做什麼手腳也是有可能。
就算兇手不是古橋,也一定和他有關……
去放映室要透過櫃檯走廊邊的樓梯,高成跟著走進了亂糟糟的休息室,又走進了裡面的放映室,可以看到有兩臺放映機。
高成湊近放映視窗還有觀測視窗,敲了敲視窗玻璃卻沒發現什麼異樣。
“這裡的窗戶是完全封死的,沒法開啟的,”古橋看到高成探究的樣子,笑了笑,朝目暮說明道,“黑影出現的時候,我就在這裡,百合子在隔壁休息室幫我泡茶,這個不在場證明很充分吧?”
“如果張田先生早就被殺了呢?”高成忽然在眾人驚疑目光中開口道,“如果在黑影出現前,張田先生其實就已經吊在那裡了呢?”
“啊?”
古橋愣了愣,哈哈笑道:“這怎麼可能嘛,如果像你說的,黑影怎麼會那個時候出現?”
“很簡單啊,”柯南查看了放映機好一會,小孩子口吻道,“如果帶子分成前半跟後半兩部分,應該就可以做到了吧?把前半部分用另一邊放映機放映,到後半再換過來就好了啊。”
“對啊!”目暮驚奇道,“這麼一來前半部分能夠不受屍體影響正常播映,切換到後半的時候,屍體才會突然出現……”
“有些電影院的確有使用這種放映方式,”古橋笑著打斷目暮,看向柯南道,“不過,小弟弟,這麼一來影帶上就會留下接合的痕跡,我很少這麼做的,只要看看就知道了,帶子上沒有那種痕跡。”
“是啊,小弟弟,”百合子接著道,“我把便當買回來的時候,就曾經進來看過,當時在運轉的只有靠門這邊的放映機。”
“是嗎?”
高成在一邊不置可否。
就算柯南說的手法不對,但犯人在放映上動了手腳是肯定的。
只要弄清楚手法,這起案件差不多就能水落石出了……
“城戶,”柯南留意到高成神色,湊近推了推高成,低聲好奇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沒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