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只是這件事發生後,下次還要不要跟朱家繼續合作得看那邊怎麼表態了。
“宋先生……沒有幫你?”裴引想不明白,依宋冽的地位和身份,居然讓謝夕澤在外面遭人刁難,謝夕澤要什麼,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咖啡逐漸涼了,謝夕澤對著前方的海面出神,有一下沒一下攪動咖啡,輕聲說:“我想看看用自己的方式能走多遠。”
裴引啞然,低頭笑了笑:“這樣也很好。”
稚鳥先飛,謝夕澤飛得比平常人都要快。他以前是個連路走不願意自己走的人,裴引記得有一次他去宋家做客,當時宋冽也在,當著他的面,謝夕澤連上個樓都賴著走不動,嚷嚷著非要宋冽背上去。
於是那天裴引目瞪口呆地看著宋冽閒定地揹著他上下樓走了個來回,當時謝夕澤十五六歲的年紀,但他耍起無賴要人背起來走的模樣看著居然不招人厭,也就是那天起,裴引莫名地惦記上什麼時候謝夕澤要求他背一背的要求,等來等去才明白,能讓謝夕澤依賴到這種地步的人,只有宋冽。
老友閒談,被插-進來的手機鈴聲打斷。謝夕澤舉起手機,示意裴引:“我接個電話。”
那頭宋冽已經到他公司外逮人,沒想到撲了個空,從張淑靜嘴裡聽到謝夕澤和裴引小聚,酸溜溜的醋火忍不住冒出來,良好的素質教養令他剋制起無名的醋火,冷淡卻不乏溫柔的問:“幾點回家?”
謝夕澤看看對面裴引,就說:“可能晚一點,你先回去吃飯,我儘量九點前到家。”說完還得放下連忙哄幾聲,等他哄完,最後電話那頭的老男人才冷著臉不情願的答應。
裴引的目光閃動,謝夕澤順著他的眼神一看,看的正是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是他跟宋冽的對戒。掛掉手機後,謝夕澤溫柔地撫摩這枚戒指,不大好意思地說:“我現在很幸福,你別看他在人前強勢冷峻,其實私下裡也需要我哄的。”
當一個身居高位的強勢男人肯在你面前伏低姿態,原因只有一種,就是他愛慘了你,就像獸類不肯把最柔軟的腹部敞開,而宋冽願意對謝夕澤展露他柔弱的一面,有時候為博取他更多的目光駐足,假裝柔弱也不是沒有,謝夕澤喜歡老男人偶爾搞出來的小幼稚,樂意去扮演配合對方的知心愛人。
他問了一句:“阿引,你現在還喜歡我嗎?”
謝夕澤希望裴引能放下,他們當不成朋友也沒關係,就像眼前的情況還不錯,久久遇到一次坐下來興平氣和地喝杯咖啡聊會兒天,不用刻意維持朋友間的聯絡,沒有遺憾,享受當下的感覺就好。
他期待裴引能早點走出那天的表露出來的陰鬱。
裴引笑著眺望遠處:“誰知道呢,或許喜歡吧,也可能不喜歡了。”
離別結束在兩人相碰的杯子裡,叮——
三年後。
畢業當天,班裡的同學都在拉著人合照,校園裡每一個角落隨處可見青春飛揚的身影,謝夕澤被同學拉去不停地拍照,眼看慈善晚會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歉意地和同學們說有要事忙,才被她們依依不捨放行離開。
去年他就把自己結婚的訊息公開告訴她們,當時不知道有多少明戀暗戀他的異性同性死心,要說謝夕澤年紀輕輕憑著自己的努力當上公司的董事長,還沒畢業就比別人高出一大截的起跑線,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公司如今的規模還不算大,但經過幾年發展,在海市已佔有一席之地。這幾年公司陸續接到三四項不小的工程,工程完成結束後,既給他們圈了口碑,還有幾筆客觀的入賬,主動找上門合作的廠商比從前翻了好幾倍。
這些成功不僅包含了全公司成員的努力,謝夕澤也知道,宋冽偶爾暗地為他開小灶,他的人脈圈有一半都是憑著他背後的宋冽積累下來的,他在前頭跑,老男人跟在他後頭護,一路雖然沒有跌跌撞撞,偶爾磕碰幾次後,宋冽總會瞞著他在私下打點。
以前宋冽不會這麼做,直到某天他不知從哪裡瞭解到當年和朱家發生的摩擦,裴引給他出面,自那天起宋冽就暗地搞事,搞完了謝夕澤去問他,老男人一臉冷淡地說我不知道,不關我事,你想多了,反倒是顯得他做錯了事,讓人哭笑不得。
宋冽提早在晚會舉行的地點等候,謝夕澤換好白色的西服下車,一隻修長寬大的手遞到他面前,謝夕澤和他牽上手,兩隻戴著戒指的手緊緊相連,並肩走進會場。
男人牽著謝夕澤的力道又重又穩,結婚幾年,這是兩人在公開場合第一次以親密的姿態露面,為了保護他的生活不被幹擾,在學校的幾年,宋冽封鎖訊息一直沒讓人洩露出他們的關係,直到今天。
謝夕澤畢業了,公開關係是宋冽給謝夕澤的一份禮物,也是承諾。宋冽在眾人面前表示,他屬於他。
攀談過程不少人舉起酒杯往他們靠攏,宋冽在商界有著舉足重輕的地位,四十歲是男人魅力最富足的階段,這幾年過來私下給宋冽介紹婚姻的人不是沒有,門當戶對的千金名門全被宋冽拒之在外,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若非今天看著他和令一位年輕男人十指相扣的出現,無名指上的兩枚對戒無聲地宣告出他們的關係,一時譁然。
舞池中間,一黑一白的兩道身影成為全場最矚目的焦點,沒有人見過宋冽居然會露出如此溫柔的眼神,多少女士為他傾倒,沉醉在那雙褐色溫柔的眸光裡,只可惜成熟的英俊男人至始至終看著的只有他身邊的另一位出色的年輕男子。
他們旁若無人,即使過程沒有任何交流,那相互迎著的視線纏綿卻不露骨,教人看去就知道兩人非常相愛。
宋冽忽然執起謝夕澤套著戒指的那隻手,微微垂下頭,嘴唇貼在他的手背親吻。
“小澤,今年你願意跟我回去賞花嗎?”
謝夕澤驚訝地問:“什麼花?”
近幾年他們重心轉移到事業上,自三年前就沒有再回川城,宋冽每年都會抽幾次時間自己悄悄回去,在謝夕澤看不到的地方,種下一園子的傘樹。
算算時間,花期將至,滿園雪白,在盛夏開放一定很漂亮。
宋冽還記得,謝夕澤第一次約他賞花,等來的結局卻是陰陽相隔。第二次他想要補回賞花的遺憾,那棵樹被謝夕澤態度強硬地叫人移植走,遺憾總是需要彌補的。
從上輩子遺留到現在的遺憾,宋冽願意慢慢補回來。
“小澤寶貝,陌上花開可……”
話音消失在嘴邊,謝夕澤拖著宋冽當眾向外跑。
他邊跑邊想:真糟糕啊,老男人越老越有情調,雖然情調有點土,可這人居然偷偷瞞著他回家種花,種花就算了,剛才還要當眾給他念情詩。
不得了了,現在他心裡燒了把大火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