謊,他這次的任務就是刺殺傅鈞生。
傅鈞生是商人,他與侵略者合作,為他們提供資金和礦產,還壓榨平民百姓,控制軍隊。這些,沈碧流都知道。
但是沈碧流無法控制顫抖的雙手,他無法對傅鈞生開槍。
傅鈞生折磨他,侮辱他,卻也關心他,照顧他,沈碧流知道,他對傅鈞生有情。
終於。
緊閉著雙眼,沈碧流開了槍。帷幕慢慢合上,最後也不知他這槍是打在了傅鈞生的心口,還是他自己的胸膛。
拍完最後一場,眾人皆是身心俱疲,這個故事本來就是一個開放性的結局。
大家都提不起心思,所以殺青宴也是草草結束,只是導演與幾位主演輪流敬了酒,而易敬更是早早離席,說是要回家。
謝成蔭忙完一天繁忙的工作,他揉著酸沉的肩膀,幾乎連動都不想動彈。
微博提示音突然響了。
謝成蔭只為易敬一人設定了特別關注,這個提示音響,也就意味著是易敬發微博了。
謝成蔭忙不迭地開啟微博,果然,訊息在一分鐘前。
是他轉發了《十里》上映的官博。
就在前兩天,《十里》正式開播了,開播當時,劇組十分豪氣地上架了7集,以後便是每週4集,在週四週五播出。
謝成蔭非常激動,他終於可以給易敬買熱搜,買轉贊,炒熱度了!
他匆匆點開易敬的微博看一眼,卻發現他的粉絲竟然比自己上次看的時候多了一個零?!
謝成蔭有些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他正著數了一遍,又倒著數了一遍,這才確認真的沒有數錯。
什麼情況?他不過是有一個星期左右沒上微博啊!
螢幕下拉,謝成蔭點去易敬的微博,底下一水的評論都是“搶前排!”“我哥好帥!”“〔心〕〔心〕〔心〕”之類的粉絲評論,而且粉絲還看起來特別真,點進主頁還帶打榜的那種。
難道易敬還有一個幕後金主,已經幫他買了?
謝成蔭搖搖頭收起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又仔細往下翻去。
他不得不承認,易敬好像,火了。
第35章 受罰
易敬演技好,長得也不錯,謝成蔭知道易敬能紅是早晚的事,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快,這確實不太符合一般規律。
謝成蔭又在微博上直接搜尋“《十里》”、“易敬”的tag,果然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劇組在炒CP,炒的是劇中易敬和他的那個女學生的CP。很多營銷號發了兩人在劇中的cut,並且轉發數都在好幾萬。
謝成蔭心裡稍微有點不太舒服,但又沒有發作的理由,畢竟,演員炒CP,營業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謝成蔭就是暗自不爽,連帶著看那個女演員都十分不順眼。
不知不覺刷了好幾個小時微博,謝成蔭越刷越激動,直到最後眼睛酸澀到不行,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明天是週六,不用上班。
他剛把完了一頁,已經亮紅燈的手機放在一旁充電,準備鑽進被子裡睡覺,就聽到了門外的汽車聲。
這會兒會有誰回來?
謝成蔭困得不行,將睡未睡,他依稀記得他家附近都還沒有人住?
只消片刻,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謝成蔭一下子就被嚇醒了,是誰?
緊接著,他的手機響了,是易敬。
謝成蔭隨意地瞟了一眼時間,這才剛過六點,易敬怎麼會這麼早打來電話。
“喂?”
“苗苗,你在家嗎?”易敬的嗓子啞得不像話。
謝成蔭嚇了一跳,他匆匆問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易敬苦笑一聲道:“我在你家門口,你在家的話就開一下門吧,我當面給你解釋。”
謝成蔭火急火燎地開了門,易敬站在門外,只穿了一件單衣,嘴唇凍得發青。
謝成蔭著急得眼都紅了,他把易敬拉近屋裡,手指觸及易敬的後背,易敬輕聲“嘶”了一聲,謝成蔭覺得手指上好像有些黏膩。
冬天天亮得晚,外面還是一片漆黑,走進屋裡,謝成蔭才看到,易敬背上剛剛被自己碰到的地方,滲出了血。
謝成蔭驚慌失措,先是幫易敬燒水,又幫他拿被子過來。
易敬拉住還要去給他找藥箱謝成蔭,低聲安慰道:“沒事,已經上過藥了。”
謝成蔭坐在易敬旁邊,他的眼睛就這麼看著易敬,皺起眉頭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易敬本來也並未有隱瞞的意思,不然他也不會來找謝成蔭,他穩了穩聲道:“我跟家人出櫃了。”
聽到易敬的話,謝成蔭難以掩飾眼中的震驚,他的聲音抬高了幾分:“你說什麼?!”
相比於謝成蔭的震驚,易敬顯得十分平靜,他沙啞的嗓音說出的話卻依舊溫柔:“我出櫃了,苗苗。”
謝成蔭手指輕得不能再輕,撫上易敬的後背,他輕聲問:“這裡……是被你家人打的嗎?”
易敬伸手抓住謝成蔭的手腕,他的袖子並不長,手腕處那蜿蜒到深處的猶如蚯蚓一般的鞭痕格外刺眼,他笑得頗有幾分雲淡風輕:“我爸媽同意了。”
謝成蔭根本不敢細想,但腦海中卻不斷跳出畫面:
易敬跪在客廳裡,天色已經很晚了。
易父氣得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鐵青著臉,一聲不吭。易母則在默默地掉眼淚。
易父難得抽一次煙,入喉的刺鼻味道讓他重重咳嗽出聲。
“還能改嗎?”
易敬的背挺得筆直,他答得乾脆:“爸,我愛他。”
一根菸三兩口便吸完了,“啪嗒”一聲,易父又點燃了一支。不知是煙燻還是什麼原因,他的眼睛有些紅。
“愛?你懂得什麼是愛嗎?這愛你給得起嗎!”
易敬沒有說話,易母卻是忍不住哭出了聲,她先是嘴唇翕動著說:“老易,別吸了。”然後含著淚對易敬說:“兒子,咱們別做那傻事行嗎?這條路太難走了,媽媽這邊有很多跟你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你喜歡哪種的,媽媽給你介紹。”
易敬從小就極有主見,父母也都大多尊重他的意見,他們不是不知道易敬的性格,當初他說是要學表演,然後就毅然決然地拿多年積攢的壓歲錢報了藝考班。
父母沒有攔他,因為知道攔不住。
但唯獨這件事,他們太難接受了。
這也是易敬第一次見父親紅了眼眶。
他心知有愧,朝著父母鄭重地磕一個頭:“兒子不孝。”
“啪”易父憤怒地把煙盒摔在地上,起身去拿了一條皮帶。
再之後,易敬整整跪了一夜。
謝成蔭小心翼翼地掀開易敬的衣服,去看他背上的傷痕。
易敬的背上幾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上面佈滿了縱橫交錯的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