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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周全,畫地圖也很在行。

帳中策軍畫得多了,霍臨風習慣成自然地在“糧倉”處描了一面小旗,這是打仗時的標記,意味攻取佔領。畫完將紙一翻,於背面畫賈炎息府邸的地圖,精細許多。

忽覺氣息吹拂,一抬眼,見容落雲手肘抵著桌沿兒,趴伏似的在對面看圖。很近,睫毛於燈下的陰影都能看清,忽閃著,靈動得很。

這時容落雲問:“見到賈炎息沒有?”

霍臨風答:“嗯,中等身量,左臉有一顆黑痣。”說罷抿住嘴,腦海浮出遇見的二人,斟酌道,“賈炎息身邊有兩名高手,佩劍,掌粗大,官府外大片百姓便是他們所殺。”

容落雲抬眼:“什麼模樣?”

霍臨風說:“相同的官靴深衣,皆佩戴面具。”

容落雲瞳仁兒緊縮,五指猛扣住桌沿兒,竟生生抓碎一角。木屑沾了滿手,木刺兒扎進肉裡,他閉了閉眼,壓下洶如洪流的千思萬緒,再睜開時變得平靜。

“這一趟辛苦了。”他淡淡道,“休沐兩日,回去歇著罷。”

激烈反應加上這逐客令,霍臨風心知有異,離榻走至門口,他不急試探反而叮囑:“榻上風涼,待久了記得關窗。”

容落雲神情微動,但扭臉盯著窗外未作理會。

絨毯擱下,腳步聲漸移廳堂,披溼衣,穿靴,咯吱咯吱踩上碎石。圍廊有燈,他看見霍臨風朝外走了。

不提燈不打傘,他默道一句“呆子”。

夜深人靜,容落雲懶得登床,扯過絨毯在榻上一歪。餘熱未消,是霍臨風的體溫,拿起地圖細看,還有沒幹透的墨味兒。

他直看到眼痠,後來風雨漸停才睡著。

容落雲睡了很長一覺,夢不算好,但夢中事物千方百計拽著他,非叫他嘗完才醒。

他醒來沒有耽擱,沐浴更衣,換一件青衫碧袍再束起馬尾,精神得如一棵松竹。只佩劍,揣好地圖,開鏡匣捏三枚小針別於封腰,將白果灰帕也帶上。

臨走,他餵了魚,餵了鳥,還在門上掛一把小鎖。

雨過天晴,容落雲騎馬外出。

途經藏金閣,陸準跳出攔路:“二哥,你去哪裡?”

容落雲說:“朝暮樓。你拿著書做甚?”

陸準訴苦:“劫道生意不景氣,大哥叫我沒事多讀點書。”

容落雲一笑:“那你好好讀,待我歸來考一考你。”朝前走了,笑容散個乾淨,陸準在後面問他何時歸來。

他沒有回頭:“三日後,定歸。”

說罷疾馳,出宮向著長河邊,一路不停到達朝暮樓外。他從後門進去,放輕步伐登入四樓上房,輕叩門,叫一聲“姐姐”便推門而入。

容端雨眠淺,聞聲欠身。

容落雲撩開帷幔跪伏床邊,開門見山地說:“姐姐,我要去一趟瀚州,來跟你講一聲。”

尋常辦事無此一舉,容端雨問:“為何突然去瀚州?與災民有關?”

容落雲說:“我去擒賈炎息。”一頓,眼中俱是殺意,“賈炎息乃陳若吟表侄,現有兩名高手保護。那兩人官靴佩劍,俱戴面具。”

容端雨一聲低呼,驚如撞樹的兔子。“不可,不可!”她緊抓著容落雲,朱唇不住顫抖,“太兇險了,他們是,是……”

容落雲點頭:“沒錯,是。”起身擁住對方,“姐姐,他們只來了兩人,機會難得,我無論如何都要去一趟。”

容端雨死死抱著他:“你若出事怎麼辦?!”

他異常冷靜:“殺不了他們,我會想辦法脫身。”他去意如磐石,卻也並非意氣用事,“倘若我三日未歸,通知大哥去瀚州尋我。”

一切交代好,他再不耽擱,後退幾步離開房間。

容落雲急吼吼地下樓,於末階撞了個姑娘,定睛一瞧,又是“心肝寶蘿”。他溫聲道歉,走了,行至門口想起什麼,頓住腳步說道:“白果玉蘭雙面花,你快有新扇子用了。”

寶蘿一頭霧水,那碧青身影卻已走得乾淨。

容落雲縱馬出城,昨夜大雨,林間山路泥濘未乾,只得馳騁於官路。他劍作馬鞭口作哨,頂著晴日一路向北去了。

此時千機堂竹園中,角落盛開一叢小花。

杜錚忙上忙下,蓄好了熱水,備好了衣衫,在小廚裡燉著濃油赤醬的蹄膀。正給主子刷洗足靴,聞床榻上一聲咕噥。

“少爺,醒啦?”他輕輕問。

霍臨風捲著被子一滾,翻覆幾遭氣得蹬床,怎的心中猛突?!罷了,索性起床梳洗,浸泡熱水中不禁一喟,六百里的風塵冷雨總算濯去了。

杜錚伺候著:“少爺,瀚州之行沒遇高手罷?我瞧你頭髮都沒少一根。”

霍臨風哼哼:“遇到了,未交手。”

杜錚好奇:“若是交了呢?”

霍臨風道:“輕則兩敗俱傷,重則在劫難逃。”

說罷心中又是一突,他莫名覺得心慌。

第21章

桶中水面無瀾, 霍臨風的腦海卻蕩起漣漪, 一圈圈散開,逐漸現出賈炎息府中的兩人。杜錚嚇得驚呼一聲, 難以置信地湊來:“少爺, 你莫誆我!你都凶多吉少, 究竟何人那般厲害?”

霍臨風吐出四字:“——摶魂九蟒。”

杜錚訝異:“一共九個人?”

這九人皆為絕頂高手,素以面具示人, 各個殺孽萬丈極其兇殘。他們以兄弟相稱, 俱冠“陳”姓,乃丞相陳若吟養大的義子, 唯其命是從。

摶魂九蟒極少單獨行動, 他們之所以九人合稱一名號, 因為合力則驟強,彼此間默契十足,二人或多人併發時威力激增。當九人齊發時,對陣者必死無疑。

賈炎息府中那二人均佩劍, 應是排行五六的陳綿、陳驍, 除卻劍法, 這二人的絕招名為“淬命掌”,摧心斷腸叫人痛不欲生。

霍臨風起身出浴,杜錚伺候他穿衣,問:“少爺,摶魂九蟒那麼厲害,豈不是無人能掣肘?”

霍臨風說:“他們若單獨一人, 便無法勝我。”若是九人齊發,也許霍門三父子同上陣,能拼個平手。兵者,妄動乃大忌,因此沒有充分準備,絕不可輕易與之對陣。

封腰釦好,寬肩勁腰下,衣襬遮住一雙長腿。杜錚手捧玉冠為主子戴上,不提煩心的,拍馬屁說:“少爺,我瞧了,這不凡宮頂數你英俊!”

霍臨風哼一聲,行軍打仗糙時如蠻人,他鮮少在意自己的相貌。倒是挺在意別人,更難免想到無名居中好模樣的那位。他想問容落雲如何,嗅道:“什麼味兒?”

杜錚一驚:“燉的蹄髈糊啦!”

昨夜用了幾口冷飯,霍臨風此時餓極,於清幽竹園嚼大魚大肉。他瞥見盛開的小花,忽然想在園中植一株玉蘭,到時與翠竹相伴必定雅緻。

轉念又打消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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