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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姑動作遲緩,咳嗽個不停,邊捂著嘴邊用微弱的聲音說“柏林,你闖禍了。”
方柏林一愕“慈姑你病了?我闖禍?闖什麼禍?”
慈姑輕輕地清清喉嚨“唉,你去撈韋仲新的魂頭就算了,為什麼要打傷老八範無救。”
方柏林一時無語“慈姑,當時我沒想那麼多,我是急著要把韋仲新的魂頭帶回陽間……而且我不打傷他,有可能我和韋仲新都要留在陰間。”
“你習研道術這麼久,你們的教派《度人經》亦說:仙道貴生,無量度人。何解你屢屢下殺著,難道你學習道術是為了逞強好勝,鬥氣揚威的嗎?”慈姑搖搖頭嘆了口氣。
“慈姑,這次是我做得不對,以後我會注意的。說說你吧,你身體怎麼了……”方柏林滿懷歉意地低下頭。
“慈姑老了,總會有那一天的……”慈姑伸出右手輕輕撫著方柏林的頭髮“轉眼間你就這麼大了……這麼大了,你很好很好……慈姑以後可能不能再陪你了……”說完兩眼失神地盯著方柏林。
方柏林看著眼前華髮滿頭,滿臉風霜的慈姑,一股悲慼不禁翳滿胸腔,不禁鼻子一酸,慈姑地位在他心中跟母親無異。“慈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要走了,韋仲新應該沒什麼大礙的,你要記住我今天跟你說的話,記住了。你再泡一下吧。我能為你做的,就是儘快替你驅除寒毒,傻孩子,你以為陰間是每個人都可以去的嗎?幸虧你是道門中人,不然你這次不死也得掉層皮。以後去之前,先揹我叫你的這段咒語,或者用你們道家的法門,開啟陰間路再下去,知道嗎?”慈姑邊說邊閉上眼睛。
“記好了……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弟,鑠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怛致他,究之,究之,囉之,阿那三菩陀尼移,梭哈。”慈姑輕輕摩挲著方柏林的頭髮,嘴裡反覆喃喃唸誦。
方柏林頓覺佛音靡靡,如同到了世外桃源享受那天籟之音,周身暖流激盪,渾身像喝了‘玉瓊釀’一樣舒服無比,他還想再跟慈姑說什麼,可是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身心疲乏,他想先眯一會兒,然後再慢慢跟慈姑詳聊,想到這他閉上眼睛。但同時腦海飄過一個疑惑,這次我好像並沒有唸咒邀慈姑夢中見啊,怎麼慈姑在這個時候出現呢……慈姑說她以後不能再陪我,那是什麼意思呢…….睡醒了我一定要問清楚。
直至浴缸的水變冷了,他才被冷醒過來的,睜大眼睛看了看,自己大概泡了大概三個小時,才從浴缸裡爬起來。四處一看,哪還有慈姑的身影。
流彈過來放掉浴缸裡的白酒時,發現酒已經變成褐黃色。
續上熱水後,畫了一道《北斗護身符》,由左右手單白鶴訣合成。雙手各成單白鶴訣,手心向下,左手無名指扳住右手食指,右手無名指扳住左手食指,此乃‘雙白鶴訣’,配以咒語:北斗七元,神氣統天。天罡大聖,威光萬千。上天下地,斷絕邪源。乘雲而升,來降壇前。降臨真氣,穿水入煙。傳之二界。萬魔擎拳,斬妖滅蹤。回死登仙,急急如律令。化了《北斗護身咒》將灰撒在熱水裡,然後水過頭,閉目在水中冥想。
待至水涼,流彈在放水時,所觸水已冰寒,往手上呵著氣,連忙放掉,重新續熱水。
連續十次泡熱水,水溫才慢慢正常,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陽光高照,方柏林走到太陽下,向南背北盤腿而坐,曬了三個小時。流彈和大亨他們二人確實熬不住了,就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下午五點,一陣門鈴聲把三人驚醒了,開啟門一看,是龍紀綱。她擰著一袋水果進來了。
大亨和流彈掰了兩根香蕉狼吞虎嚥,龍紀綱扯了一根掰開皮遞給方柏林,方柏林吃了一口覺得甘甜無比,不由得說了句“回到陽間吃到的第一頓美食。”
“師叔啊,我有好多東西想知道。”龍紀綱迫不及待,旁邊的大亨和流彈也湊了上來。
方柏林簡單地把下冥府撈魂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其他的別問了,要想知道詳情,等你們頭兒醒來自己問他去。”方柏林手一擺。
“師叔,照這麼說,以後我們要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你都可以幫我們撈魂對吧?”大亨像發現什麼似的。
“想都別想,這撈魂頭啊要滿足三個先決條件。一、離魂之人八字裡陽壽未盡。二、離魂之人剛離魂,而且不曾走完黃泉路……”方柏林剛開始擔心自己的腦子受到去陰間的影響,現在感覺還行。
“可是,師傅的魂頭不是去了冥府了嗎?這……”大亨腦子轉得也夠快的。
“你師傅是沒有走完黃泉路,也沒有喝孟婆湯,這也是他的造化啊,我是跟著《招魂籙》找到你師傅的,估計啊他是一心追那個崔國權,加上黑白無常忙著找我報仇,從而忽略了他。”方柏林現在才回憶起自己一直在陰間徘徊,真的沒有經過什麼奈何橋、望鄉臺之類的地方。
“你別打岔行不行?讓師叔說完,師叔,第三個條件是什麼?”龍紀綱是急性子,伸手用力打了打大亨。
“第三個條件就是,離魂不超過20分鐘,最多不能超過半小時。符合了以上三個條件,才能嘗試去撈魂頭,懂嗎?”方柏林又掰了根香蕉。
“哦,怪不得你那天在醫院老是問我們,師傅送進醫院還有沒有氣。”流彈恍然大悟。
方柏林點了點頭。
“師叔,啥時候你也帶我們去陰曹轉一圈,我也想見見包大人……”大亨雙眼充滿期待,流彈也連連點頭。
“我看啊,下面並不是那麼好玩,你們沒看師叔嗎,回來後一直折騰到現在。”龍紀綱揚起了她那張好看的臉,努了努紅唇。良久,突然冒了一句出人意表的話。
“師叔,你救師傅的這個大恩,我無以為報......”龍紀綱激動得一把抓住方柏林的手,嬌羞地低下頭。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一齊看著龍紀綱。
“我想...我想...拜你為師。”龍紀綱突然扭捏起來。
房間裡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方柏林吞下了最後一口香蕉“不要這麼迂腐了,你能叫我師叔,有什麼需要儘管開口。只要不違道家規條的,能幫我儘量幫。”龍紀綱略顯失望“那好吧...但我要學點法術徬身。”
“我們也要”流彈和大亨湊了過來連連點頭。
“好吧,你們也經常進出兇殺現場,容易受邪靈侵害,我挑幾個教你們吧。”方柏林想了想。
“對了師叔,今晚我們給你洗塵,既謝謝你救了我師傅,我們也想聽你說說下面的故事,肯定很精彩。”龍紀綱用手對著眾人劃了個圈。
“把你三師叔也叫上吧,這次救你師傅也盡心盡力。”方柏林指了指龍紀綱。
“是啊,我剛剛去看師傅,他今天做了取彈手術,三...師叔昨天到現在一直都在醫院守著師傅。經昨晚我們一鬧醫院加強了保安,出入都要查身份證。ICU門外都有一個班的荷槍實彈的武警看守。醫護人員也僅限當班的才能接近師傅,他現在安保級別比廳長還高。”龍紀綱誇張地做了個大的手勢,由於甘力寶在搶救的表現,她現在對甘力寶也另眼相看,開始尊敬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