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會有事的,你放心。”說罷,拉住宋曉酒的手臂,“走走走,陪我喝一杯,這九王爺人品不如何,這酒倒是一等一的好。”
香烏鴉冷笑:“酒鬼!”
溫玉竹子不在意的朝他笑了笑,轉身又要去拉宋曉酒,卻被宋曉酒猛地甩開,一道凌厲的馬鞭破空而來,溫玉竹子一驚,伸手一抓,險險避開,待看清甩鞭的竟是宋曉酒,饒是溫玉竹子這般溫雅和氣之人也不免發怒。
“宋曉酒,你幹什麼!”
香烏鴉樂得在旁抱臂觀看溫玉竹子吃癟,竟也不阻攔。
宋曉酒目露兇光,猛地抽回馬鞭,冷冷道:“我要找大人。”
溫玉竹子氣惱道:“都說了大人在後花園陪皇上和九王爺,你這時候去找他,驚擾了聖駕,再加上九王爺視你為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你一去不是找死嗎?”
“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找大人!”宋曉酒推開溫玉竹子,一股腦往後花園庭院跑去。
誰也不會明白,當年海曙之死,裴唐風毀容重傷滿身血汙的樣子一直深刻於宋曉酒的腦海裡,那種影像如影隨形纏著宋曉酒,尤其是在今夜,不停在眼前轉悠盤桓,如何也擺脫不去,若不能親眼見到裴大人的安好,宋曉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安心的。
“站住!你是何人?”廊中侍衛刷的拔刀擋住闖進來的宋曉酒。
宋曉酒揮舞馬鞭纏出那侍衛的刀,低怒一聲:“給爺滾開!”
侍衛大怒,轉動手腕想要拔回佩刀,卻被宋曉酒用巧勁一下震斷了刀身,抬腳猛地一踹,將侍衛踢倒在地,收回馬鞭毫不遲疑的往前衝去。
心窒更甚,便是滿是創痕的脊背也隱隱疼痛,兩腿繃緊,心中卻只有一個執念,一定要尋到裴大人,一定要看到毫髮無傷的他。
絕不能再讓當年那個噩夢重現!
大人,我會對你好的。
就像海曙一樣。
能為你擋去世間汙濁,能替你去死。
汗水浸透了暗紅的捕快衙衣,夜風一吹,又得涼爽。
遠遠的,花海涼亭出現在眼前,石桌上伏著一人,明黃的衣袍,竟是醉倒的皇上。
宋曉酒匆匆趕過去,想也不想便去推那醉倒的人,那人被推搪的厲害,迷迷糊糊的睜了一隻眼,皺著眉道:“放肆,何人驚擾朕的好夢?滾、滾開!”
“大人呢?”宋曉酒二話不說提起皇上的衣襟猛地搖了搖,就近逼問。
皇上被搖晃的難受,胃中不斷翻湧,拼命要擺脫宋曉酒的手,含含糊糊道:“九弟,和九弟……走了。”
砰!宋曉酒猛地鬆開他,轉頭掃視涼亭四周,但看兩個小太監東倒西歪的躺在地上,亭中帷幔被風吹起,忽起忽落。
突地,一道黑影躥了出來,宋曉酒一驚,猛地拽緊馬鞭,全神戒備。
“呵呵。”有個並不清亮,甚至有些粗啞的笑聲響起,那黑影的臉慢慢在月光下顯現出來,濃眉,大眼,高鼻,厚唇,膚色較常人深上兩分,卻分明是個女子。
“你是誰?”宋曉酒握緊馬鞭,蓄勢待發。
(拾)
黑衣女子戲謔的挑挑眉,緩緩走出來,圍著宋曉酒轉了兩圈,嘖嘖道:“你就是宋曉酒?”
“你認得我?”
“當然。”黑衣女子似茶壺般雙手叉腰,點點頭,“不錯,這身子骨倒是經得起折騰。”言罷,伸出手指戳戳宋曉酒結實的胸膛,讚歎道,“怎麼樣,是條漢子就跟我打一架?”
宋曉酒愕愣,孤疑道:“打架?”
黑衣女子退後一步,擺開架勢,道:“請。”
“我不打,我要找大人。”宋曉酒懶得理會這個瘋女人,一捏馬鞭轉身便要走。
“喂,粗漢子!”黑衣女子不滿的跳起來大喊,“你那個大人還要你去救嗎,你乖乖留在這陪我打一場,說不定等等還能看到一場好戲。”
“什麼好戲?”宋曉酒皺眉回頭問。
黑衣女子頓時洋洋得意起來,左轉右轉抬著下巴,賊兮兮笑道:“你一定想不到你那孤傲清高的裴大人演起戲來也是個中好手吧?”
“什麼意思?”兩道墨染濃眉越蹙越緊,宋曉酒不耐道。
“咦?這都聽不懂?你真的是裴唐風中意的那個宋曉酒?”黑衣女子摸摸下巴,湊近到宋曉酒身邊,瞪大雙目多看了兩眼,不料竟看見宋曉酒兩頰隱隱透著一絲殷紅,頓時明白宋曉酒害羞了,“嘖嘖,一個大男人臉紅起來還真是好看哪。”
宋曉酒聞言立時惱羞成怒,馬鞭一揮,便與黑衣女子打了起來。
激將法如此好用,黑衣女子掩嘴竊笑,一邊遊刃有餘的招架宋曉酒的怒氣洶洶的馬鞭。
不想,黑衣女子還未打的盡興,那宋曉酒卻突然回過神來,猛地收了鞭勢,大聲喝問:“大人究竟在哪裡?”
“在那邊。”黑衣女子抬手一指,“九王爺拿人質威脅裴唐風就範,裴唐風就虛與委蛇犧牲色相了。”女子一口氣說完,連氣都不帶喘的,宋曉酒聽完卻是臉色大變,一股熱血衝上腦門,閉眼便是裴唐風披散著長髮,眸色翻湧的樣子。
宋曉酒從來不肯承認跟裴大人做那事是極為享受的,縱然大人不是溫香軟玉,不會媚語輕笑,然而那點漆黑凝著情意的深眸,那秀色無雙沾染薄汗的容顏,那衣帶漸寬瑩白如玉的肌理紋路,無一不是致命的誘惑。
可如今,那誘惑竟是他人的囊中之物,大人那樣的人……竟要承歡於他人身下麼?
蹦嚓一聲,宋曉酒不知捏碎了什麼,雙目充血一般,朝黑衣女子所指方向狂奔。
“大人!”
砰的一聲巨響,宋曉酒撞門而入,人未進聲先到,驚得屋內人抬眸看來。
愣愣的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宋曉酒啞然的張大了嘴。
“哼。”方鳶淡淡瞥一眼宋曉酒,摸著薄瓷茶杯自顧啜飲。
裴唐風倚靠在床柱邊,帷幔一角鬆垮垮的落在他的肩頭一側,髮絲如瀑垂在胸膛前,衣襟半開,一條長腿曲起踏在床間錦被上,另一條腿垂在地上,而那腿上竟枕著一顆毛茸茸的黑腦袋,髮絲散亂,金冠歪斜,分明是九王爺!
心臟咚咚咚跳的飛快,兩耳也轟鳴了一般,宋曉酒僵硬的轉眸去看方鳶,又忍不住將目光轉回那床榻上的兩人身上,拳頭不自覺捏緊,汗水不斷的冒出來,溼透他的脊背,黏糊糊的,好似被潑了滾燙的沸水一般。
“你來做什麼?”裴唐風垂眸,似在望著枕在他腿上的人,那問話卻分明是對著宋曉酒的。
宋曉酒後退了一步,有些疲累的靠在身後門扉上。
“小人……擔心大人的安危。”
裴唐風的手指微不可見一震,似要掩飾自己的失態一般,竟伸出手指去梳理腿上那顆頭顱上的黑髮。
親眼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