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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初桐笑著安慰他:「你別急,大佬一定是早想到辦法的了。逗你玩兒呢。」

久蠻也「噗嗤」笑了,從兜裡拿出了手機,發了個資訊出去。沒過兩分鐘,孤寂的月亮下便多了一個飛行物,呼呼呼地發出旋風似的聲響——是直升飛機。

直升飛機在曠野停下,三人便上了機。飛機上的駕駛員是高韻,副駕駛座上是鬼笙。

穆初桐看著高韻,目不轉睛:「您……您素顏呀?」

高韻沒化妝就出門了,特別沒有安全感,卻又說:「這可見我對大佬的忠心!」

第四十八章

鬼笙沒好氣地說:「快走吧!咋還嘮上了呢?」

高韻便戴好護目鏡,把直升飛機開走了。

直升飛機一路直飛,直奔了J城,卻沒有在烏鴉公館降落,反而在高韻買的私宅裡停下。

高韻回到家裡,立即開始化妝。鬼笙則是虎目蘊淚,情緒有些壓抑不住地對久蠻說:「我就知道……大佬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久蠻拍了拍鬼笙的肩膀,說:「那必須的,還有那麼一大幫兄弟要養活呢!」

鬼笙又說:「獅心是二五仔嗎?是的話,我立即去給他『三刀六眼』!」

久蠻卻道:「為什麼你們個個都覺得他是二五仔?」

「難道不是嗎?」鬼笙有些好奇,「怎麼你們一起的,就他沒事?他還直接代掌幫務了,也不跟我們商量商量!再說了,他當了幫主,地位不穩,師賢卻老給他撐腰,這不是擺明了嗎?」

久蠻卻說:「可是一開始,獅心是二五仔的訊息,也是師賢找人散播的。」

「啊?」鬼笙頭痛起來了,「那是怎麼回事?」

大壯驚喜地說:「這麼說來,獅心不是二五仔,他只是食死貓!」

死貓,則無妄之災。吃死貓,則硬背黑鍋。

久蠻看著大壯,眼神中竟然有些同情:「不,真的是他乾的。」

大壯聽了,頓時便是虎目蘊淚,雙唇發顫:「這、這怎麼可能?他……他明明是那麼好的人啊!怎麼可能會做二五仔呢?難道就是為了當荊幫的幫主嗎?」

穆初桐也是滿臉不解:「他做這個的意義是什麼?就是僅僅是為了滿足權欲嗎?」

「這得問他本人吧。」久蠻語氣中頗具傷感。

他是那樣真心實意地信賴著獅心的。

今晚,獅心在烏鴉公館會議廳召開重大會議,所有堂主都要到場。

高韻和鬼笙已經遲到了,可他們不太在意。久蠻、大壯和穆初桐則戴上了模擬人皮面具,跟在他們身後。

高韻、鬼笙推門而入,裡頭的人扭過頭來,哼哼唧唧地說:「你倆終於肯來了?還一起遲到?該不是去打野炮了吧?」

高韻和鬼笙同時露出了極度嫌棄對方的神色:「沒說那麼噁心的話!」

獅心站在主席位置上,身上穿白色的西裝,梳起了背頭,身材似乎清減不少,雙頰微微下凹,臉容更顯冷峻。看著獅心從眼神和體態都似變了一個人,大壯眼眶都含淚了,尤其感傷。

「坐吧!」獅心冷冷地說。

高韻和鬼笙並排坐下,易容後的久蠻、大壯、穆初桐則如同真保鏢一樣,揹著手站在他們身後。當然,穆初桐還是不太習慣這種場合。原本久蠻還是不想他一起來的,怕他驚著了,或者受傷。穆初桐卻不認慫地要跟著,還說自己一個人反而更危險。久蠻才把他帶來了。

「人齊了,」O城大佬說,「咱們可以開會了吧?」

獅心點點頭,依舊站立著。從前,他在久蠻身邊都是微微低頭、彎腰的,現在才得見他挺拔的身姿。獅心微笑,說:「我知道大家都不服我,甚至還覺得我是二五仔。」

「你不是嗎?」有人叫道。

「我一直都是很忠誠的人。」獅心說,「你們要是不願意服從我這個代幫主,我做起來也沒意思。」

「那你祂媽就別做啊!」

獅心笑笑:「我想著,一定要是一個可以服眾的人才能夠做好代幫主,直到找到久蠻大哥。所以我想,不如來選舉吧?」

「什麼?選舉?」

「是的,民主選舉,一人一票。」獅心整了整衣袖,嘴角帶笑,「我相信,這樣選出來的人,一定就很符合大家的心願了。」

「妳媽是不是腦子壞了?我們是黑幫啊!搞民主選舉?那要不要給兄弟上養老保險啊?」

高韻噗嗤笑了,說:「我覺得這個可以啊。養老保險倒是其次,很多人都活不到那個年紀。醫療保險還是可以上一下的。就是怕保險公司不肯。」

獅心笑了,問高韻道:「那麼高韻是認可民主選舉嗎?」

「我不認可。」高韻說,「要是大張旗鼓地搞選舉,就像久蠻大哥回不來似的。雖然你這個代理幫主做得很糟糕,但我相信,等久蠻大哥回來,還是可以重掌大局的。」

O城大佬一笑:「你個娘炮還想著久蠻回來呢?這麼久,荊幫都快散了,他還不出現。他應該一早就已經死了吧!」

「你爹才死了呢!」高韻豎起修得細細的眉毛,「怎麼說話呢這是!」

「他不死,也殘了!」O城大佬繼續說道,「就算他沒死,那難道他十年都不回來,我們就十年都不過日子了嗎?」

鬼笙跳起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獅心敲了敲桌子:「不要動粗!」

「我祂媽動粗還要聽你指揮嗎?」鬼笙說著,就拔槍了,可槍口卻不是對著O城老大,而是瞄準了獅心。

在會議室角落的獅心的保鏢,也朝鬼笙拔了槍。

頓時,四座肅然,一聲都不發了。

只有高韻,還在補妝。

獅心也不慌不忙:「你殺了我,你也要死的。」

「我不殺你。」鬼笙語氣也是不慌不忙,「我只是想聽一句真話。」

獅心挑起眉:「哦?」

鬼笙說:「大佬一直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食碗麵、反碗底?」

獅心輕輕一笑:「那你就是屈我吃死貓了?」

鬼笙輕蔑一笑,將手槍收起來了。獅心朝保鏢點了點頭,保鏢也收起了槍。

鬼笙卻道:「乸型,播個音樂給大傢伙聽聽!」

乸,則是母。乸型,則是很孃的男人。

全場恐怕除了高韻沒人擔得起這個稱呼。

高韻翻了個白眼,便摁了一下化妝盒,化妝盒內建了音響,播出了的卻非音樂,卻是純人聲的對話——獅心的聲音從裡面傳出:「師賢,你讓人到處唱我是二五仔,我很難做的。」

師賢的聲音也傳出來了:「你不是嗎?」

「我沒有背叛任何人。」獅心的聲音很冷靜,「我一直都是做我自己。」

「不,你已經忘了你自己是誰了。」師賢說,「不是我保你,你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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