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之一,自身所含意義非凡。更有正梧洲正道象徵的美稱,吸引遠近修士,不遠萬里,盼能仰望觀瞻。若有幸者,在這天地靈氣集大成地,興許還可撞見仙緣,也尚未可知。
更有修士意欲拜入仙門,吃盡苦頭,攀擎天之柱,意圖到仙宗門前,行禮求見。
三者目的不同,目的地卻是相同。是以年年歲歲,俯瞰擎天之柱方圓百里,前來的修士都如遷徙巨蟻一般,將擎天之柱團團包住。
然則真正能夠攀上擎天之柱的修士,少之又少。
皆因擎天有三險,險險不通山。
這三險分別指的是沼澤蚊王,潛匪修士,以及不落兇鳶。
有三險把守,阻礙前來的修士。
晃盪的馬車上,盡是新刨的木屑香氣。奔跑的肥馬噴發響鼻,駕車的馬伕皮鞭虛抽,發出雷鳴般焦脆聲響。
千晴坐在馬車右側,撩開擋風,大刺刺坐在馬伕身後一點的距離,頗有興趣地聽駕馬修士同自己說的話。
那駕馬修士修為不高,人極為健談,見千晴有興趣,滔滔不絕向他講述:
“你可知擎天之柱有多險要?這幾十年來,還沒聽說有金丹修為以下的修士,可以獨自一人攀到擎天之柱峰頂。”
正梧洲修士修為,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階段,分別為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出竅、大乘。
每個階段分為初階、中階、圓滿。
千晴剛剛開脈,接觸了修士的一些皮毛知識,知道結丹即為金丹修為。
是以聽說沒有金丹修為以下的修士能夠攀到峰頂,愕然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
“可是……可是少莊主現下是築基中階,離金丹修為可還有那麼點距離。難道我們也攀不到峰頂?”
那馬伕一怔,神情尷尬道:“非也,我是說獨自一人!這番少莊主前往擎天之柱,帶了十五位築基修士,百名煉氣修士,盡顯臨家莊萬年豐厚底蘊,定然與眾不同,馬到成功,旗開得勝。”
千晴忍不住笑道:“你這人不僅趕馬技術一流,拍馬的技術,哈哈,也不一般。”
那馬伕道:“你這小孩兒,又懂什麼?我說的可盡是實話,你且瞧著吧。”
千晴一笑而過,轉而問:“大叔,我們還有幾日車程才能到擎天之柱?”
“還遠得很,”馬伕道:“少說也有半月左右。”
“那要多少天才能攀到峰頂?”
“這可就說不準了。比如我問你,天有多高,你可知道?”
“天高九重。”
“若想爬到天邊,需多長時間?”
千晴道:“原來如此。那擎天之柱,果真有天一般高?”
馬伕嘿然一笑:“可不是!凡人上山,沒有七八年絕爬不到半山腰。修士就不同了,到時御劍飛行,就可以省去大半座山的路程。”
“那另外半座山呢?”
“另外半座,指的是半山腰以上的地方了。自半山腰以上,擎天之柱化為兩條道路。一條路短卻險,筆直通往峰頂。另一條路彎彎曲曲,道路長,相比起來沒有那般險阻。”
千晴道:“我們定是要走長且緩的路了。”
馬伕問:“小孩子怎麼猜到的?”
千晴但笑不答。
“不錯,”馬伕道:“短且險的那條路,是仙宗門徒才能上去的。裡面有數不清的兇獸猛禽,大多數修士踏上這條路,就是走向自己的死路了。”
千晴心想,怎能猜不到呢?便是那條捷徑上沒有兇禽猛獸,也自然要留給仙宗門下使用。
但這話不可點破,千晴做出一副少年莽撞懵懂的神情,引那大漢為自己講更多有關擎天之柱的事情。
畢竟此次前往擎天之柱的路途中,千晴只和臨子初交往甚密,臨子初生性寡言,加上不用靈力時不住咳嗽,給千晴講得東西著實有限。
兩人相談正歡,前面一輛不斷奔跑的馬車忽然停下。
馬伕連忙猛向後拉套在馬頭上的韁繩,伸長脖頸看前方情況。
就聽一人提高聲調,喊:“今夜在此安營,各搜尋手看附件有無山雞野果,注意不可遠離。”
千晴聞聲,身手靈活之至,自馬車上跳下來。他剛一站穩,便覺得藏在口袋裡的阿毛左右撞蕩。他找了個藉口,來到無人之處,手伸進口袋裡。
就見一隻黑毛長腿蜘蛛,用一種與外貌極不相符的溫順,爬到千晴手臂上,順勢湊到他面前。
口器張合,長腿敲打。
千晴凝神看了一會兒,笑道:“既然如此,我去撈幾條肥魚,給我大哥嚐嚐。”
第22章
千晴裹緊綁腿,就要朝阿毛指點的地方走去。
身後忽然有個粗獷的男聲道:
“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千晴回過頭,就見這次出行的侍衛首領張人致正遙遙對自己喊話。
張人致築基修士,年紀比千晴大上許多。他雖然不知千晴是臨子初的結拜兄弟,可看得出來兩人感情甚好,是以對千晴格外客氣,喊哥哥喊得倒是好聽。
“我去四處看看有沒有小河,抓幾條魚來。”千晴笑道。
“兄弟可別走的太遠了。”張人致道,“玩玩可以,抓不到魚,也沒什麼。這裡跟隨的小子都是打獵好手,更何況,我們還帶了不少乾糧。”
千晴已經向前跑出幾十步了,遙遙朝張人致揮手:“我曉得!”
張人致看著千晴的背影,嘿然一笑,心想,這小孩長得如此標緻,怪不得少莊主喜歡他。
通往擎天之柱的道路,是一條由車馬在森林中硬踩出來的小道。小道只能容一輛馬車行進,只能去,不能回。
小道兩側就是遮天蓋地的高大樹木。越像擎天之柱靠近,周圍的樹木越是粗壯高大。因正梧洲多雨,本地的樹木大多樹根暴露在地表,看上去張牙舞爪,不方便行人穿越。
加上蚊蟲太多,若在泥地裡多走一會兒,就算有綁腿護持,也會有綁腿蓋不住的地方,被蟲咬爛。
然而千晴身手靈活,幾步樹冠,在林中疾馳。
離河邊還遠,聽不到溪流聲。他把阿毛放出來,由它為自己引路。
只見阿毛用力揮舞前腿,朝前方指著,口中發出吱吱聲響,焦躁難安。
千晴用手摸它的頭,它也不停叫喚,甚至用牙輕輕嗑主人的指甲。
千晴奇怪,不知道阿毛今天為何如此興奮。
一人一蛛前行半個時辰,越來越向森林深處走進,千晴有些擔心,怕離原地太遠,想讓阿毛帶自己回去。
可是一向順從的阿毛今天一改常態,堅定的把他帶向深處。
千晴覺得好玩,心想反正來都來了,就再往裡走走,也沒什麼的。
誰知這一走走了許久,直到太陽落山,千晴才聽到了水流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