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高貴,就算到了其他地方,也是被當做貴賓禮待,因此至今無人敢站在他頭上。
臨子初心中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禮而憤怒,反而好奇。他略頓身,轉身關上房門。
那一瞬間,便聽得有極為隱蔽的風聲自上而下,有人猛虎般撲了下來,用手狠狠扼住臨子初的喉嚨,靠近他耳側,壓低聲音,厲聲問:
“說!你是誰,外面來的都是什麼人?”
臨子初沉默不語。
千晴左手捏著他兩腕,右手更用力地箍住對方喉嚨要害,如鐵鉗般難以撼動。
“說話!”
然而尚未等臨子初回答,千晴就覺頭部一陣難以言語的劇痛,他右手不免一鬆,喉中擠出微弱的呻/吟,晃了晃,忽然倒在地上。
臨子初抬手,看看自己被鬆開的兩腕,又自上而下看著千晴,自始至終,神情漠然。
第4章
喉嚨是臨子初的脈點。
他之所以沒有在千晴撲上來時動手,一是見他一介凡人,諒他沒什麼能力傷到自己。二是千晴身上沒有一絲殺意。
否則臨子初定然讓他飛身出閣,後悔闖入此處。
後見千晴動作幹練利落,不似尋常奴僕,更不知此處是委陵閣,不知自己便是臨子初。
他再一細想,就想到千晴的身份了。
卻說千晴尚未逼問出進入閣內的人究竟是誰,便無法再忍耐額頭劇痛,不禁跌在地上。
這時後悔從房樑上下來也沒有用了,因為就算此時千晴尚躲在隱蔽處,也無法遏制自己呼痛的聲音。
千晴仰躺在地上,只覺得背心處寒可刺骨,竭力忍耐著呻/吟,但呼吸還是更加粗重了。
千晴勉強睜開眼睛,見進閣裡的那個白衣少年冷冷地站在那邊,一動不動。
原本聽千晴囑咐藏在暗處的阿毛,此時不顧一切,衝了上來,那隻黑毛的大蜘蛛趴在千晴胸前,急得身子都在顫抖。
臨子初見到阿毛,心中咦的一聲,他俯身蹲在千晴身側,右手向前探去,竟是不顧千晴死活,而是用手去抓阿毛。
阿毛正憂心主人,忽然被人抓住,兇狠之性暴起,悍然回頭,朝臨子初虎口處咬去。
千晴雖然頭痛欲裂,可此時視線還算清晰,他抱著頭,急道:“阿毛。”
那蛛便止住攻勢,扭動身軀掙扎。
臨子初見它能聽懂人言,更為好奇,他將那蛛平舉起來,仔細打量,果真在蜘蛛口器部位見到靈力流動的痕跡。
只是靈氣微弱,如針孔大小,輕易難以辨認。
臨子初看了一會兒,將黑蛛放回千晴胸口處。
恰好這時千晴顱內劇痛稍一停歇,他睜開眼睛,發現那白衣人年歲不大,與自己差不多個頭,心中擔憂落下一半。千晴剛剛痛得脖頸青筋暴起,此時深深吸氣,側耳傾聽,問道:“外面的人會進來嗎?”
臨子初發現他是在對自己說話,頓了頓,擺手示意不會。
“你怕我嗎?”
臨子初又一擺手。
“那好。”千晴迅速拆開自己的腰帶,道:“你來綁我的手腳。”
“……”臨子初沉默不語。
五吸後,痛感如潮水般襲來,千晴呻/吟著催促:“快點,我忍不住了。”
說完,率先解開綁發用的長繩,勒住自己的口。
臨子初見他痛得臉色慘白,沒再猶豫,果真用那腰帶緊緊裹住千晴的四肢。
偌大的房間裡,很快傳來千晴儘量壓低的呼痛聲。他緊咬牙關,痛時連舌頭都咬破,口中白色束髮長繩浸染鮮血。儘管如此,仍有聲音從喉嚨裡擠出。
臨子初蹲在一旁頗為冷漠地看著面前的一幕,他見千晴面色鐵青,顯然痛到難以忍耐的地步。臨子初猶豫了一下,張開口,咳聲不斷:
“你……咳咳,可是三陰經脈咳……受損?”
千晴痛欲發狂,困住四肢勉強壓制住自殘自盡的想法,哪裡能聽得到臨子初在說些什麼?
臨子初也沒想等千晴回答,他抬起左手,捏千晴後頸,將他從地上抬坐起身。
右手從胸走手,從足走腹,摸千晴穴位。
這一來回,卻沒摸出個究竟,臨子初‘咦’的一聲,正要再摸一次,但很快就放棄了。皆因他摸著千晴後頸的左手,逐漸感到灼熱,手心處竟然有了一絲汗意。
這熱度讓臨子初震驚。要知,少有人知曉,臨子初令人震驚的天賦,乃是因為他的體質,是萬中難出其一的寒龍臥雪體。
正梧洲崇尚神獸‘龍’,以龍為字命名的體質,便是不明其來歷,也可知其不同尋常。
寒龍臥雪體與其他傳奇體質相同,均是極為罕見,擁有者天資卓越,更勝尋常開脈為上等的修士。
而擁有傳奇體質的修士不僅資質上乘,更可以修煉與體質相同屬性的功法,往往進展事半功倍,令人豔羨。
臨子初的寒龍臥雪體乃是極寒之體,尚未開脈時,就算是盛夏也不會感到炎熱。開脈後修行至今,更是早已忘記溫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受。
怎麼此時碰到千晴的後頸,會熱得如此厲害?
被喚作阿毛的蜘蛛在一旁蹦蹦跳跳,忽見臨子初起身將千晴提起,走向屋內。阿毛護主心切,猛然躍到千晴身上,跟了過去。
委陵閣內又是一番別樣的風景。
屋內空間甚大,可除了石床、木桌、書櫃外,幾無其他雜物。
臨子初疾步走向石床,掀開床單,眼前閃起幽幽的藍光。
原來是那石床上覆蓋著一層藍色的硬冰,掀開床單便能見到硬冰的熒光。冰塊絲絲冒著寒氣,卻不因夏日而融化。冰塊中央有一塊鏤空的空間,裡面竟然燃燒著一枚跳躍的綠色火焰。
正是冰屬仙材,鏤火冰心。
臨子初將千晴放到床上,解開他口中的束繩,邊咳邊問:“你哪裡痛?”
千晴只覺後背一涼,身上頓時舒爽很多,即使頭痛欲裂,也能保持清醒,他見臨子初沒有歹意,考慮了一下,說:“我頭痛,額頭中心的位置。”
臨子初點點頭。
既然是這處疼痛,顯然不是筋脈出了問題。
然而臨子初年紀尚幼,見識不如何廣博,也說不出千晴到底是有什麼毛病。他將千晴放到床上後,自己也跟著坐到床上,閉目凝神。
千晴只覺得那種要將他撕碎的疼痛逐漸緩解,不知過了多久,千晴深吸兩口氣,活動一下麻木痠痛的脖頸,方才感覺活了過來。
他四處張望,看委陵閣的修飾裝潢。只見屋內光線昏暗,沒有燭火照明,也不知是幾更了。
千晴很快失去了興趣,他將目光落在臨子初身上,清了清嗓子後,他道:“多謝幫忙,請你幫我解開手腳吧?”
臨子初睜開眼,卻一動不動。
千晴問:“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