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要治國,要推行治政,必定要用人。梁燾奏本上的那些人,我請太皇太后站在安石相公的位置上想一想,當時他要是不用這些人,卻還有何人可用?”
“入相越久,用人越多,如果宰相要是不在用人方面斟酌,那些有能力卻因政見不同,長久不得提拔之人,必然團結,成為反對相權的力量。”
“這並不是說誰對誰錯,誰君子誰小人,而是制度的痼疾,讓朋黨的形成和相互傾軋,勢所不免。”
“國朝五品以上,不設銓考,快則兩三年,慢則四五年,亦當流遷。”
“但是到了宰相這裡,這項制度就沒了,所以臣以為,這就是我朝官制中,最大的不合理。”
“為相越久,門下親故越盛,這是必然之理。然天長日久,這個首相,必將成為大患之誘因。”
“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一來,是政從公議,都省聯席會議,正為此設;二來,臣以為,哪怕首相賢如周公,能比管仲,亦不可使久居相位,養成禍端!這就是龍老的睿見!”
“明潤!”高滔滔心裡有些慌亂,連蘇油的字都叫出來了:“如宰執賢能,豈有去理?是天家不能容人嗎?此議不可啟!”
“此議必須啟!”蘇油第一次對著高滔滔毫不相讓,對趙煦和高滔滔深揖一禮:“如宰執賢能,當知臣此議乃為皇宋立萬世之基,若身為首相尚不明此節,那也不算什麼能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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