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柏澤庭不能拿你怎麼樣。”
謝木神情恍惚的點了頭,聲音輕飄飄的,如同在雲中,“謝謝你。”
***
柏澤庭廢了不少人脈心力,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孩子。
稍稍運作,他讓人將孩子送到了公司,再自己親自抱著,難得坐司機的車回了家。
謝木這麼喜歡孩子,有了這個孩子,以後絕對不會再有想要離開的念頭了。
孩子的身子軟軟的,包在襁褓中乖乖安靜的在男人懷中睜著還什麼都看不見的黑亮眼睛無意識的望向柏澤庭。
剛出生的孩子眼睛很亮,黑黑的,漂亮極了。
男人突然想到曾經在謝家還未倒下時,謝木仰著小臉,滿是憧憬的給他形容還在培育液中的孩子。
——“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但是睫毛很長,鼻子小小的,嘴巴是微微嘟起來的,小腿這樣蜷著,小手特別小,我看著他長得好像更加像我一點。”
說著說著,青年笑了起來,漂亮的眼中滿滿都是期待,“小一號的我。”
柏澤庭的手微微動了動。
是啊,小一號的謝木。
他們的孩子。
這個還未出生,便被定下死亡的孩子,最終還是死去了。
明明心中該毫無波瀾的,可為什麼,突然有些不捨。
男人一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緩緩抬起,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按在了心臟那處。
悶悶的,有些疼。
為什麼,會疼呢。
他坐在後座,看著車停在了家門口,抱著孩子下了車,鋒利的眉卻猛地擰起,望向大開的門。
屋內,謝木臉色蒼白的坐著,盛夜安慰般的站在他身邊。
面前桌子上,正放著兩份還未簽字的離婚協議書。
第97章 人妻(14)
柏澤庭進了屋。
他手中還抱著嬰兒, 卻在與謝木四目相對的一剎那, 就明白青年已經知道了。
男人緊了緊抱住孩子的手, “小木,你先聽我說。”
謝木白著臉, 怔怔的抬眼望著他。
話還未說出口, 一行淚便順著白皙臉頰落下掉落在地上, 透進了地毯中。
“你不是跟我說,寶寶今天出生嗎?”
“你不是說,會幫大伯他們出獄嗎?”
“不是說……”青年的眼中充滿了迷茫不解, 彷彿還在做夢一般的呢喃, “只要我聽話, 他們,他們就會好好的嗎?”
他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了這個人。
即使被傷害, 被踩在腳下,可卻還是相信了他。
他以為,自己熬過去就好了。
可等到熬過去,揭下面上蒙著的黑布,才看到面前是萬丈懸崖。
男人神情怔了怔,“你大伯他們, 不是我。”
一向他說什麼便信什麼的青年苦笑一聲,一雙曾經被他吻過無數次的漂亮眸子盈滿了淚,“你還想騙我多少次?”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 這麼恨我們家……”
“我以為……”謝木紅著眼, 滿是絕望的看著他, “這樣騙我,很好玩是嗎?”
像是再也壓抑不住,青年猛地站起身,近乎是滿是恨意的衝著男人嘶吼,“我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你說啊!!”
“一次一次,一次一次……你怎麼對我都無所謂,你為什麼要對我大伯他們出手?我們的孩子死了,所以你就抱來了一個假的孩子,然後繼續用他來威脅我嗎?如果我不聽話,你是不是還要把我關到箱子裡??”
一直用著冷漠視線望向男人的盛夜在聽到青年的話時眼眸沉下,安慰的攬住了謝木的肩,“小木,別擔心,有我在,他什麼都做不了。”
說著,盛夜與同樣冷冷看過來的柏澤庭對視,擺明了今日要撕破臉皮。
他今天帶了人,柏澤庭卻是半點都沒有準備,只要今天他把謝木帶走,除非謝木自願,否則他再也不可能見到他。
而能夠威脅小木的謝家人和孩子此刻都已經去世,柏澤庭就算是手眼通天也對著小木無計可施。
柏澤庭的確無計可施。
謝家人的事,他根本不知情。
雖然一開始,是想著要出手,可也許是因為想著要用來威脅謝木留下,他遲遲沒有下手。
這一點不再男人的計劃中,在這個世界上,想要殺死一個人輕而易舉,想要讓一個人過不下去也只是抬抬手的事,可想要無聲無息的囚禁一個大活人,卻是難於登天。
柏澤庭曾經,只想著要讓謝木生不如死。
與盛夜定下約定的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履行。
他看的出來,盛夜喜歡謝木。
多麼可笑啊,明明花名在外,身邊從沒有斷過人,居然還可以口口聲聲的說喜歡。
盛夜的這份喜歡或許不能維持太長時間,但按照他的性子,一定能夠照顧好謝木。
柏澤庭一開始就是為了報復,又怎麼可能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他。
只要吞併了謝家,一個盛夜而已,他要攔住,十分簡單。
但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一切明明都按照著計劃中一步步的走著,最終,卻還是出了差錯。
柏澤庭捨不得謝木。
捨不得他離開,捨不得他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受苦。
所以,有很多原本可以無所顧忌的事,自然也就做不了。
就像是現在,如果是以前,盛夜搶人,他大可以硬碰硬,要麼逼著盛夜將人交出來,要麼在盛夜沒了能力後,再針對被他護住的青年。
可現在,他卻束手無策。
柏澤庭很清楚,謝木最珍惜的,無非就是他這個伴侶,養他成人的謝家,還有那個擁有著他們兩人基因的孩子。
而現在,都被毀了。
他手上的底牌,已經沒了。
柏澤庭轉了視線,看向那個曾經一心一意喜歡著他的青年。
他的手上,甚至還抱著作假的嬰兒。
“不是我。”
在一片寂靜中,男人磁性的聲音晦澀響起,“謝家人的死,不是我做的。”
柏澤庭從未像是現在這一刻一般,期待著別人的信任。
可最終,青年撇開了視線。
他不相信他。
也是,在他做出那些事後,謝木心底,一定恨毒了他。
那兩份協議被推到了男人面前,隨後,是青年沙啞的聲音,“簽字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男人彷彿整顆心臟都猛地被一隻大手握緊了起來。
疼的發麻。
他沒有伸手,而是固執的死死盯著謝木,“不是我。”
青年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你不簽字,我會向法院申請離婚。”
柏澤庭心臟鈍鈍的疼,讓他忍不住皺起了眉,問,“你不是說,喜歡我,要一輩子陪著我嗎?”
怎麼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