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們漂流在平靜的大海上,祈禱著一絲微風,然而卻只有陽光無情的照耀。我們都快疲倦死了——疲倦於張帆等待風起,疲倦於奮戰,疲倦于思索出路。
父親和伊萊修·克萊彼此消解歧見,而且我們也都無心爭執,便還是依克萊的意思留在他們家。我們只是晚上回去睡覺,其他時間很少呆在那兒。父親不停地奔波,像個野鬼似地在城裡四處晃盪;而至於我,老是到山丘上繆爾神父家,或許是出於某種罪惡感,我希望自己離那個死囚近一些。神父每天都去看阿倫·得奧,但出於某些原因,他不願意透露得奧的情況。我從神父臉上的痛苦中可以猜出,得奧一定死命地詛咒我們這些人,但都已經於事無補。
所有的事情都已成定局。發生了一些小事情。我得知哲瑞·雷恩在阿倫·得奧關在拘留所等待定罪、宣判時,曾經偷偷去看他。他們談了些什麼我不清楚,不過一定很不尋常,因為從那天起,老紳士的臉上始終抹不去那種恐懼的表情。
我一度問起過他們交談的內容,他沉默許久,然後說:“他拒絕告訴我希賈茲是什麼意思。”其他就沒再說什麼了。
還有一次他忽然失蹤,我們整整四個小時找他,找得快發瘋了,然後他又安靜地出現,重新坐回繆爾神父家門廊上的搖椅,好像從來沒離開過。他一臉疲倦而冷漠地坐在那兒,搖晃著陷入憂愁的思緒中。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了解決自己理論中的幾個疑點,跑去找魯弗斯·科頓了。當時我並不明白,他希望這個神秘的拜訪能有什麼收穫,但從他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顯然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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