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回去,我發現從一開始,事情就是不可避免的。當時我曾經反覆思索,卻始終沒看出來。而對老紳士來說,這個案子愈來愈棘手。之前他始終無法原諒自己,讓阿倫·得奧在沒有立場公正的證人之下,於拘留所中測試而釀成大錯。而現在,他坐在自己的車上,由德羅米歐開車跟在休謨的車後,風馳電掣地駛往山下的一片黑暗中。他的頭垂在胸前,苦澀地想著,他早該料到這一切,預先防止佛西特醫生的遇害。
“說真的,”他的語氣絲毫不帶感情,“我根本就不該來這兒的。根據事實,佛西特的死早就註定好,我真是個最盲目的傻瓜……”
他沒再開口,而我們也找不出安慰的話。我難過極了,而父親則陷入一片愁雲修霧中。繆爾神父沒跟來,這最後的一擊為他證明太多事情了,我們只能讓他待在他的小起居室,雙眼哀傷地瞪著他的《聖經》。
於是我們再一次駛上黑暗的車道,看見燈火通明、州警與警察雲集的宅邸,然後跨過彷彿註定成為兇手和被害人踏腳石的門檻。
乍看之下,一切和我們幾個月前初次來訪的景象差不多。同樣是一群陰沉的刑警簇擁著粗壯的凱尼恩局長,同樣是在一樓發現死者……
但艾拉·佛西特醫生並不是在參議員的書房遇害的。
我們發現他蜷曲的屍體躺在診療室的地毯上,距離書桌只有幾英尺。而一夜之前,我才剛看過他坐在同一張書桌前,研究那個可能是袖珍小皮箱中段的木盒子。他光滑的黑色短鬚從青青的下巴凸出,四肢大張仰天而臥,睜著失了神的眼睛凝視著天花板。要不是僵硬的四肢看起來扭曲不安,否則那副架式,真猶如埃及法老的木乃伊在期待永恆。他的左胸突出一個東西,像是刀的圓柄,我認出那是一種外科手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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