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爾夫人的神經過分緊張。自從她登上法約姆號汽船那一刻開始就對任何事情都抱怨不休。她不喜歡她的船艙,她可以曬曬早上的太陽,下午的日頭就太毒了。她的侄女帕米拉-格雷爾熱心地讓出了在船舷另一邊的客艙,格雷爾夫人憤憤不平地接受了。
她對她的護士麥克諾頓小姐斥責不休,因為護士拿錯了圍巾,又把本該放在外面的小枕頭收拾起來了。她對她的丈夫喬治爵士也咆哮個不停,因為給她買錯了念珠。她要的是寶石質地的,不是紅玉髓。喬治是個傻瓜!
喬治爵士窘迫地說:“對不起,親愛的,對不起。我會回去換的,有的是時間。”
她沒有對她丈夫的私人秘書巴茲爾-韋斯特喋喋不休,因為從未有人責難巴茲爾。在你開口前,他的微笑已經瓦解了你。
但是最最飽受埋怨的是那個嚮導——一個神色莊嚴穿得衣冠楚楚的人,就連喋喋不休的抱怨似乎也不能干擾他。
當格雷爾夫人看到一個坐在柳條椅子裡的陌生人,意識到他是一個同行的旅客時,她的憤怒終於像洪水一樣爆發了。
“在售票處他們清清楚楚說我們是惟一一批旅客!現在是季節末,根本沒人同行!”
“是的,女士,”默罕默德平靜地說,“只有您和您的同伴,和一位先生,就這些人。”
“但告訴我的是隻有我們自己。”
“基本上是這樣,女士。”
“根本不是這樣!胡說!那個人在這兒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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