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芮斯德立克在開一張支票,簽字時臉上略帶苦狀。
他的辦公室寬大,裝潢考究,卻是典型俗氣的大亨氣派——裝飾與擺設都是賽蒙?芮斯德立克遺留下的,安德魯?芮斯德立克興趣索然地接收下來,沒有作過任何更改,只將牆上掛的一、兩張畫像取下,掛上了自鄉間帶來的自己的畫像與一幅泰寶山的水彩畫。
安德魯?芮斯德立克是個中年人,開始有些發福,但是與他身後懸掛的十五年前所繪的肖像相比,都出奇地看不出有什麼改變。同樣突出的下巴,兩片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輕輕上揚的眉毛也是一式的玩笑人生。他並不是個引人注意的人,一種通常可見的人,而此刻,卻也不是個很快樂的人。他的秘書進入房間時,他抬起了頭看著她。
“有位赫邱裡?白羅先生要見您。他一定說與您約好了的,可是我根本查不出來。”
“赫邱裡?白羅先生?”名字依稀有些耳熟,他卻記不起是怎麼聽過的。他搖頭說:
“名字我一點也記不得——不過我好像聽過。他長得什麼樣子?”
“很矮小——外國人——我看是法國人——蓄著一撮大鬍子——”
“對了,當然了!我記得瑪麗提起過他。他去看過老羅迪。可是他說跟我約好的,又是怎麼回事?”
“他說您給他寫過信。”
“記不得,即令我寫過。也許是瑪麗——唉,好了,不要緊——請他進來吧。我想我最好把這事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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