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親愛的施穆克先生,”茜博太太一進屋子便問道,“咱們那個可愛的寶貝病人怎麼樣?”
“情況不好,”德國人回答說,“邦斯整夜都在說胡話。”
“他都說些什麼?”
“盡說些蠢話!他要把他所有的財產都歸我,條件是任何東西都不能賣掉……他不停地哭!可憐的人!讓我真傷心!”
“這會過去的,我親愛的小寶寶!”女門房繼續說,“我給你們的早飯都耽擱了,現在都九點了;可不要指責我……您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忙……都是為了你們。我們手頭已經沒有一個子了,我弄了點錢來!……”
“怎麼弄來的?”鋼琴家問。
“上當鋪!”
“上什麼當?”
“當鋪!”
“什麼當鋪?”
“啊!可愛的人,真純啊!不,您是一個聖人,一個愛神,一個純潔的天使,就像從前那個演員說的,一個老實不過的稻草人!您在巴黎都二十九年了,見過了……七月革命,可您竟然不知道當鋪……就是拿您的破衣爛裳去典的地方!……我把我們所有的銀餐具,八套燙金線的,都典掉了。沒關係!茜博可用阿爾及爾金屬餐具吃飯吧,就像俗語說的,那才吃得多呢。用不著跟咱們那個寶貝說了,他會著急的,臉色會變得更黃,他現在的脾氣已經夠躁了。先救他的命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什麼時候辦什麼事,對吧。戰爭的時期就像戰爭的時期,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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