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雙手當夜就換過兩次繃帶,一早起來又換了一次。我的左臂從手直到胳膊肘這部分燒傷得很嚴重,上半部分傷勢則比較輕,可是整個臂膀都很痛;不過當時的火勢朝這個方向發展得很猛,沒有造成更大損傷,倒是不幸中之大幸。我的右手不像左手燒傷得那麼厲害,幾個手指都能夠活動。當然,右手也纏上了繃帶,不過比起左手和左臂來卻是方便得多了。整個左臂因為用繃帶吊著,大衣只能像個斗篷似的披著,鬆鬆地搭在肩上,在脖子裡紮了一下。我的頭髮也著了火,幸好沒有傷到頭臉。
赫伯特專程去漢莫史密斯看望了他的父親後,便趕回我們住的地方,誠心誠意地整天侍奉著我。他是最好心腸的護士,非常按時地解下我的繃帶,把它泡在準備好的清涼藥水浸液中,然後再替我包紮好,非常耐心,動作非常輕柔,使我深深地感激他。
起先,我安靜地躺在沙發上,發現要想擺脫大腦中出現的明亮火光,是十分困難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的。我大腦中總是不斷地出現人們的奔跑聲、吵鬧聲、迎面撲來的刺鼻的燒焦氣味。只要我一打盹兒,就會被郝維仙小姐的呼叫聲驚醒,好像她正向著我奔來,頭上躥起高高的火焰。這種心靈中升起的痛苦比所經受的任何肉體上的痛苦要難熬得多。赫伯特一看到我這種情況,便盡最大的努力來控制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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