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舉行芝野葬禮的那一天,阿島在信濃旅店悶悶不樂。
不用說,芝野家那邊連一聲通知也不給。
可是,阿島從早晨開始就一直在翹首以盼。肯定會有許多人對阿島未到場而感到不可思議,因此也許會有人打電話來叫的。
阿島不禁想起了在選舉等聚會場合,正室連監督廚房的事都無法勝任,阿島比正室還正室,那種發號施令的情景。
桌子上有好幾篇報上剪下來的文章。
都是有關追悼芝野的報道。
由於他並非資深的現職政黨政治家,這些報道的篇幅,在想起輝煌的過去的阿島看來未免太寒酸,剪下一看盡是些令人寒磣的豆腐塊文章。
而且阿島的內助之功隻字不提。
阿島感到自己的一生也已被葬送於黑暗之中。
即便這一切無可奈何,但作為遺囑上自夫人下到小女兒,連年齡都寫得一清二楚,卻漏掉阿島和初枝的名字。
難道對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怪現象也只有默默忍耐?
可一想到芝野活著時,在其政治生涯中自己可稱得上最重要的家族成員,阿島便不感到悲哀了。
“媽媽,您心情不好吧?我們去看戲好嗎?”
無法看報的初枝連今天舉行父親的葬禮都不知道。
“好啊。要是初枝想去的話,這種日子看看戲也不錯。”
“我想穿穿這身和服。”
初枝從房間的一角抱來一個紙包。
卻不曉得那是黑色喪服。
好像要體會一下兩件重疊在一起的衣裳重量似的,初枝把它放到膝蓋上,開始解開包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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