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星期天早晨,信吾用鋸子把盤纏在櫻樹下的八角金盤鋸掉了。
信吾心想:倘若不刨根,恐怕無法根除。他喃喃自語:
“一出芽就弄斷算了。”
以前也曾剷除過,誰知道根株反而蔓延成這個樣子。現在信吾又懶得去剷除,也許已經沒有刨根的力氣了。
八角金盤雖然一鋸就斷,但它盤根錯節,弄得信吾滿頭大汗。
“我幫您忙吧。”修一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不,不用。”信吾冷淡地說道。
修一兀立了一會兒,說:
“是菊子叫我來的啊。她說爸爸在鋸八角金盤,快去幫忙吧。”
“是嗎?不過,快鋸完了。”
信吾在鋸倒了的八角金盤上坐了下來,往住家的方向望去,只見菊子倚立在廊沿的玻璃門上。她繫著一條華麗的紅色腰帶。
修一拿起了信吾膝上的鋸子。
“都鋸掉吧。”
“嗯
信吾注視著修一利落的動作。
剩下的四五棵八角金盤,很快就被鋸倒了。
“這個也要鋸嗎?”修一回頭衝著信吾問題。
“這個嘛,等一等。”信吾站了起來。
生長著兩三株小櫻樹。像是在母樹根上長出來的,不是獨立的小樹,或許是枝椏吧。
那粗大的樹幹之下,長出枝椏,似小小的插條,上面還帶著葉子。
信吾稍稍遠離,瞧了瞧說:
“還是從泥土裡長出來的,把它鋸掉好看些。”
“是嗎?”
但是,修一不想馬上把那棵幼櫻鋸掉,他似乎覺得信吾所思所想大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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