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別雙胞胎姐妹的辦法當然有好幾種,遺憾的是我一種都不知曉。五官也好聲音也好髮型也好,全都毫無二致。加之既沒黑痣又無青斑,真個叫人束手無策。完美的複製。對某種刺激的反應程度也毫釐不爽,就連吃的喝的唱的以至睡眠時間、月經週期都如出一轍。
雙胞胎這一狀況是怎樣一種狀況,乃是遠遠超出我想像力的問題。如果我有雙胞胎兄弟,且我倆全都一模一樣的話,我想我肯定會陷入可怕的狼狽境地。也許因為我本身存在某種問題。
可她們兩人卻全然相安無事。意識到自己無法區分她們時,我大為驚訝,甚至氣急敗壞。
“截然不同的嘛!”
“壓根兒就是兩個人。”
我一聲沒吭,聳聳肩。
至於兩人闖入我房間已過去了多少時間,我記不清楚。自從同這兩人一起生活後,我身上對時間的感覺已明顯鈍化,恰似透過細胞分裂增殖的生物對時間所懷有的那種感覺。
我和我的朋友在澀谷去南平臺的坡路旁一座商品樓租個套間,開了一家專門搞翻譯的小事務所。資金是朋友父親出的,不但款額不足以大驚小怪。除了房間的權利金,只買了三張鐵桌、十來本辭典、電話機和半打巴本威土忌;剩下的錢訂做一塊鐵招牌,琢磨出個合適名稱雕刻上去,掛到外面,又在報紙上發了一條廣告。之後兩人便四條腿搭在桌面,邊喝威士忌邊等顧客。那是1972年春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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